徐丞相脸色随着石渊介绍话音越来越阴郁:哼!这点事都办不好?简直就是群废物。
计划定下的顺序被打乱了,该说的话也没按即定说辞顺序说,长的全都是猪脑子吗?
他将大家嘀嘀咕咕的讨论声截停:“启禀圣上,石渊自然是找借口为自己掩饰;
他若能解释清楚。为何以天朝紧缺资源换回杂七杂八的东西,或许可以考虑开脱。”
“嗯,石渊你来解释一下吧;用什么资源又换回了什么?”
“禀圣上,在我的治境内有一条眉河,常年清流不断;哪怕是大旱年份亦如此。
此河对咱境内的百姓有灌溉之功,却苦于没有适合种植的谷物类。
境内人烟密集食物匮乏,百姓们缺吃少穿没有更好的食物,纷纷提出思变求新。
邻国有种植水稻的习俗,由于缺乏水资源许多水稻变成了旱稻,产量低下。
因他们距离眉河较远无法获得好水源;我便将眉河部分地段开放给对面的邻国人。
条件是他们要用本地种植的水稻旱稻谷种换取,并手把手教授我境百姓种植法门;
两厢里取长补短互惠互利,让天朝百姓在五谷之外又寻到新食源,不再靠天吃饭。
为此,天朝工匠根据耕田的需要,研制出犁田的利器,就是这些奇形怪状的铁器。”
皇上看向徐丞相:“丞相觉得他解释的是否合情合理?”
“但你将五谷杂粮种植法都传递出去境外,如此又置天朝百姓依赖的资源于何地?”
“禀圣上,我朝北方百姓以五谷粮为主要饮食,南方百姓不懂种植只懂按结果收成。
南橘北枳,温差大是造成植物性情巨变的原因;同一物种在不同环境里结果也不同。
北方大麦种子播到南方土地后长成了稗子产量低下;相反水稻产量大更受欢迎。”
“一派胡言!狡辩!”徐丞相忍不住骂出了口。
“启禀圣上,臣曾查询过历史渊源;即便是北方的大小麦等,也都是由境外传入。
而今为增加国民人口数量,再引进其它地方的粮食物种只会更有利于国情。”
李珺玉适时上奏:“石渊到吏部挂号已近两月,一直未遭羁押是否说明了问题所在?
也就是说他的工作成绩已经得到吏部考评的认可,窥一斑而见全貌。
但刑部却根据交州府君的书信和事物当做指责他的人证物证,是不是别有用心?”
“嗯?”皇上被提醒到这里,内心也产生了疑窦,这是为什么?
“来人,去枷锁。”刑部小吏又赶紧过来松开镣铐拿走,将跪地的二人带走。
“石渊,你为何不能与府君和睦相处?你做出的成绩不也就是他的成绩吗?”
皇上以为石渊县令和府君之间有私人恩怨,想借机会拆调解开,缓和矛盾。
“微臣不知。自信微臣不曾与他有过任何矛盾;在任期间也没得过他的暗示明示。”
“你再想想看,有没有其它方面的矛盾对你揪着不放?”李珺玉在背后提醒他一句。
听到熟悉声音,石渊已经平静的情绪有些激动,表面却不敢暴露出内心的惊涛骇浪:
“去年春季新府君上任后,其小舅子三番五次到我家中求婚长女;但她已自幼订婚。
为平息他怒火我将次女许配他,却被他严词拒绝;后来以为他已经不再提此事了。
夏季时河水泛滥成灾,我带领县民抗灾无暇顾及;等回到家中却不见了长女。
原来他趁我不在强行纳定要娶;我长女为躲避私自出逃,到现在依然杳无音信。”
说到这里,心中的怨愤和失落一起袭上心头,不自禁就压抑着痛哭失声起来。
皇上虽不能感同身受,可看着一个大男人泪流满面;也能理解他的痛苦与绝望。
“没有去寻找吗?”皇上情不自禁就柔声继续追问下去。
“找了,派出许多人手彻夜寻找,怕她出意外或寻了短见。而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因为衙内忙得不可开交,后面只能不了了之咽下这口恶气。”
众人沉默了,虽然没几人知道那府君是太后的堂兄弟,但上司逼婚还是第一次听说。
“石渊这次进京述职等待了近两个月,吏部为何一直不曾发落处置?”
吏部尚书急忙出列:“回圣上,他的已经处置好了,只是……还没发到本人手中。”
“所为何事?”
“他……,他尚欠手续费未结清给吏部。”
“手续费?朕怎么没听说过?石渊,你要缴纳多少手续费?为何不交?”
“禀圣上,刚回来时已按规定缴纳了十两纹银费用;但他们说纳少了,必须加码。”
徐丞相赶紧打断话语:“禀圣上,此事不在今天的庭审范围内。不是审叛国罪吗?”
但石渊的话却在耳畔没有断绝:“我加纳了十两纹银,他们又说我的职位是肥缺;
在任上捞了不少好处,说不定拿出个金砖都有可能;一定要再纳五百两白银上来。
但我哪有那能力?饷银除了够全家人吃穿用度,积攒下的积蓄完全不够交此费用的。
正是无力承担,所以一直迟迟没有拿到新官凭文牒。”
“有这样的事?怎么会另有收费?这收的是哪门子的手续费?刘尚书,你来解释。”
吏部刘尚书哆哆嗦嗦心里发虚发慌,皇上的话不敢不回复。
“臣,臣,……”他看向徐丞相想让出面帮自己给躲过去,却招来警告的目光。
“老实说,吏部什么时候变成户部啦?竟敢对大官小吏收税收费?比朕都厉害啊!”
“这……这……”。支支吾吾中,刘尚书开口解释起来“这一直是不成文的惯例。”
原来,一般小吏到吏部报到,迁任行文办理升职是要单独上十两纹银的手续费;
心思活络的人能借此多出些,可以谋求混个好位置。这已成惯例习俗延续了很多年。
石渊一到京城就办理好了所有手续;按政绩可以迁任到其它州府任职。
但接到新任命时需要再掏五百两纹银手续费,才肯让他领取官凭文书上任。
正好碰上了交州府君递上来的诬告参奏折子,故被徐丞相给压了下来。
“户部,这吏部收受的手续费,你们收到入账了吗?”皇上发现了一个缺口。
“没没,户部从不知道还有这笔收入?”户部尚书一时间没醒过闷来,随口辩解道。
“那,这笔收入进了谁的腰包?啊?”皇上压抑着激动兴奋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