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靑自爷爷提点,他的婚姻要李丞相首肯才能有进展,内心别扭的不行差点叛逆。
不过就因为恩师在仕途上选择了自己,自己感恩戴德给他当半个儿子略尽孝道而已;
怎么就牵扯到自己婚姻,都要看他的脸色听从他来决断?真当他是咱老子啦?
就算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勋不是还在父亲岗位上伫立着么?谁能替代?
但自己一直对恩师尊敬有嘉痴爱有余;压抑情绪相处时的确难以自拔让意识清醒。
这就是爷爷看出自己问题的理由,才做那样的决定吗?
西征军一直没有关于剿灭虫人鸟人进展状况的消息,也没有上报人员伤亡数据。
西域府君却有了新的加急信件,说在昆仑山上开始出现动物人被村民逮住。
皇上降旨让他们押解到京城里来,想让人大开眼界都见识见识什么叫“奇葩”。
这日朝后皇上依然把李珺玉召入御书房内停留,以梳理朝政的名义赐饮。
全因近日有州府献上红黍米酿造的黍子饮,色泽金黄鲜亮艳丽口感甜如蜜汁;
最适合冬饮春补强身健体,养肝健胃活血化瘀;如此美味皇上想与丞相一起分享。
连续多日紧张绷紧的弦,让李珺玉倍感心力憔悴疲惫不堪;也想寻机会放松放松。
其间皇上还令后宫里的歌者添舞尽兴,让御妹乔装改扮成宫人侍候左右勤劝佳酿。
虽是平生第一次喝,气味清芬温甜适口;李珺玉不知不觉中和皇上对饮多喝了几碗。
燥热奇痒在炭火的烘烤中让人心痒难挠还昏昏欲睡,李珺玉脸颊红的出奇似要滴血。
到后面连皇上也晕晕乎乎困倦思眠,遂命人扶丞相到偏殿自己经常歇息的榻上。
自己被人扶回皇后的中宫歇息,还不忘向皇后炫耀放言,李丞相被自己彻底拿下。
成莫可听得莫名其妙,待安顿好皇上抽身往御书房查看;内心震惊得彻底失了方寸。
书房榻上李珺玉凌乱了发髻躁动不安;单薄绣被半掩在上半身,莫名让人心动不已。
尺素白绫散乱堆积一地,侍候的宫人瘫软在地匍匐不起;酒后失德他将人给调戏了?
“怎么回事?”按捺住焦虑情绪急忙推醒呆痴宫人,才发现是御妹,倒还衣衫整齐。
“她,他,她她是个女子!”公主呜咽着,挣扎了几次也没爬起来。
莫可忙上前去抚摸,李珺玉浑身似火热浪滚滚;她发高烧了,脖子上胸前片片红疹。
看着那秀色可餐的无筹容颜,内心感叹:如此美味我见犹怜,更曾经想以身相许哦。
她边帮李珺玉穿衣套夹衫官服,边叫公主来帮忙:“你且别哭,还不过来帮忙?”
“皇兄说我俩从未见过面,所以每次想赐婚都被丞相找其它借口躲避开。
今天特别安排这次见面宴会,令我假扮宫人与他相处,再用才艺让他倾服于我。
待他对我动了心木已成舟退无可退时,再说出实情会事半功倍,免得彼此尴尬。
其实皇兄是好心想促成我们的好事;没想到他才喝几碗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我帮他宽衣时见他昏沉沉乱扯乱挠;就想帮他挠,却见他上身缠绕了厚厚白绫;
火辣辣地以为他很热,好奇着帮他解开褪下来,才发现他,她,她……。
嗬嗬嗬,我,我该怎么办啊?”公主清醒过来絮絮叨叨地哭着,边帮穿靴子边诉苦。
两人帮丞相整理好仪容,急忙唤内侍抬来四人御用小辇,叮嘱亲送入丞相府内。
转头皇后把白绫收纳到袖里,对公主千叮咛万嘱咐不得泄露任何事情;
就是皇兄问起来也要隐瞒住,否则会有血光之灾;把公主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李珺玉被抬回府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转;帛画在身边彻夜不眠侍候帮她降温。
她感受到身体上的变化确认不是帛画解开的;又听说是御用步辇直接送入卧房内;
瞬间破防大哭起来:被皇上算计了,现在暴露了真容;一切都完了,一切也都晚了。
下午悄悄接到宫内皇后的赏赐,一个青色布包并一些补益药草,还有封信。
信内安慰她不要烦恼,可能是对黄酒过敏;喝些汤药就会好,让她从此以病假歇朝。
布包内就是她用来裹胸的那根素绫,平整地堆叠成小方块——皇后知道她的性别了。
是不是这意味着皇上也知道了她性别?等待她的会是什么结果?
以皇上爱惜人才的性格,估计自己不会以欺君之罪被处死;但要是也像皇后那样呢?
面对自己的心上人以别人妻子的身份出现,于情于理是不是尴尬到比死还难堪?
她要向皇后亮明自己的身份求救吗?骄傲不容许呀:同样是女人怎能输给了她?
况且皇后家是三朝元老级的家族,容易获得皇上谅解;自己家是小吏没有根基。
万一自己被追责,谁能帮助自己?皇上能否既往不咎?
李珺玉百转柔肠,从精神到肉体彻底垮下;真就恹恹地生起了病,竟然还一病不起。
闻听丞相病体沉重,皇上特赐许多东西以示安慰,派专用御医来看诊用药;
还因此罢朝罢政取消朝日,亲自到丞相府给与看视慰问。
平时往来较少的大臣也闻风而动,都络绎不绝地亲自上门问候起来。
可接待他们的居然是季靑将军,不避嫌疑迎来送往地忙碌不休。
大家不解他为何在此,他坦然答:“古人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无子我来尽孝。
恩师的父母老迈耳目浑浊,普通农人无法对大家礼仪周到;这个重担我来担当。”
成太尉三人不知道李珺玉的性别已被皇后勘破,只是未确定其身份;
都心疼不已地看着实诚君子,想着若能让他们过了明路是否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但怎么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一旦暴露了李珺玉是女扮男装,皇上能饶恕她吗?
尤其对李珺玉来说,事业刚进入上升通道开始起飞;她愿意中断停下来相夫教子?
难道就让她二十多年心血抛撒一空?空有抱负不能施展,她不得恨死搅扰自己的人?
成季靑侍候在李珺玉身边衣不解带夜不成寐,端药送食亲尝甘苦感动了丞相大人。
平日里在身边服侍的管家,现在被排挤没什么事情了;基本都由季靑全天候服侍。
眼见得再继续下去季靑也要累垮了;李珺玉以停药相威胁,才强压他回府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