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圣上,微臣在史料中终于寻到了鸟人的蛛丝马迹;只是虫人还暂未寻获。”
望着满头大汗热气腾腾、急匆匆赶来的李珺玉,皇上有些心疼道:
“来人,赐座,赐茶。李爱卿且饮杯热茶烤烤火歇口气,缓过来后再说给朕听。”
这个冬天虽没有大雪封城,却是出奇意外地寒冷;天寒地冻中他竟然走出一身热汗?
“臣,翻阅多部书籍野史记录,终于查到《大荒西经》中有云:
西海郩中有神,人面鸟身被发,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曰弇兹[yǎn zī]。
又《西山经》中记载,崇吾山至翼望山间距六千七百四十四里,其神形状羊身人面。
西南崦嵫[yān zī]山有兽,其状马身长翼,人面蛇尾,喜好抱举人;名曰孰湖。
亦有鸟状如鸮,而人面蜼[wěi]身,犬尾,属于猕猴类者。
《北山经》亦记载蔓联山灌题山之间均有人面鸟身者,状如雌雉名曰竦[sǒng]斯。
《中山经》说,自景山至琴鼓之山凡二十三山二千八百九十里;其神状皆鸟身人面。
首阳山之首,自首山至于丙山,凡九山二百六十七里;其神状皆龙身人面。
狱法之山有兽人面其状如犬,其名音晖[huī];其行如风,言疾则天下大风起焉。
《海外南经》则记有羽民国,鸟喙长羽卵生;矫翼而翔但龙飞不远,翼下裸出人体。
《海外东经》记载:东方勾芒有神,人面鸟身素服。
《海内旧经》记载:昆仑南渊深三百仞,是个灵渊;有开明大兽体型类虎长身直立。
其九个头都是人面,东向站立昆仑之巅,禀资乾精威震百灵;属天兽范畴。
综上所述,鸟人自古有之,神亦有鸟身人首者;所记述的范围地域分布广泛。
不但人面鸟身者繁多,人面兽身者亦比比皆是;且兽类品种多不胜数不一而足。
微臣这次强闻博记收集的线索,也只印证了鸟人的存在史;对虫人……”。
“好,太好了。爱卿竟查找到鸟人的出处?这既是说,自上古开始就有鸟人遗民?
但不知卿卿所说的这些鸟人,是否就是现在昆仑山上鸟人的祖先?”
“无证据,微臣亦无法比对他们彼此的区别。不过若是遗民,应该不会有扰民之忧。
想来万年中他们都没扰民荼毒百姓,又怎可能等到现在才扰民?莫非是虫人扰民?”
“有道理!”皇上被鸟人的事情吓得心惊胆颤,而今终于松口气将沉重的担心放下。
“爱卿辛苦啦。”皇上紧挨着李珺玉坐下,双手竟然抚向他白皙的玉手想紧紧握住。
“圣上?”李珺玉手中奏折滑落,迅速摆脱被毒蛇咬一口的感觉,起身侍立在旁边。
“微臣查阅了许多书籍,依然未找到虫人来历,实在失职;且容臣去继续查找。”
“爱卿那么辛苦,朕只想帮你暖暖手而已。”皇上的双眼内尽是星星飞旋涌冒出来。
“卿卿若不嫌弃,不如朕将御妹赐予爱卿为妻室可好?”皇上又故技重施道。
他用这个方法拉拢武状元,谁知道武状元变成了个女子,被自己娶入中宫当了皇后。
现在再用这个方法拉拢文状元,文状元能同意的话,也不失为一桩脍炙人口的美事。
他呆愣着,怎么李珺玉回避自己犹如避瘟神?君臣之间不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吗?
“臣要赶紧回去继续查书。臣告退。”李珺玉见皇上迟疑不语,急忙趁机抽身溜走。
回到家他一身臭汗已经浸湿内衫,赶忙让管家备水备换洗的衣衫收拾收拾。
思忖半天,如若要继续在朝堂呆下去,皇上出格的行为太让人担惊受怕。
可二十郎当岁的自己刚进入正轨,也不可能告老还乡吧?自己选择的路,方向对吗?
乡下的爹娘还未享受到,因自己当状元能带给他们的福气;不如……?
想到这里他即刻修书一封,让管家安排下人带了书信去乡下接爹娘来京享福。
新置办的院子足够一家人住了,再给爹娘买俩丫鬟就好。但再后面该怎么办?
这一夜,竟然因为皇上轻浮的举动,让从不知道什么叫失眠滋味的李珺玉失眠了。
辗转反侧地思考着,未来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结局?究竟是福是祸?
翌日上朝,皇上就某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大肆表扬李珺玉是可造之才;
夸他心细如发有全局性观念;还特意强调让谭丞相徐丞相多方面带带他给与指导。
下面朝臣们窃窃私语心有怨言,很多资历老的更不服气皇上对他的器重偏爱。
其后皇上再多次召他到御书房,又是商讨又是共进午餐;
竟然有偏宠一人偏听偏信的趋势,许多事情两人自己决定了处置方法再将结果宣布;
朝堂上既不征求群臣意见又不探讨论述,完全将参政议政的老臣新贵一概漠视了。
莫说花花肠子的文臣有意见,就连深谋远虑的徐丞相都嫉妒得要死要活,愤恨不平。
“人长得漂亮就是好,连皇上都喜欢。”大臣们不敢公开说,私下里却怨声载道。
“听说昨个在御书房议政,他们边吃边看歌舞;一个大夫,竟享受起帝王的生活?”
“那算啥?你没听说吧?皇上把他最心爱的歌者都叫出来献唱了,满堂之春啊!”
“难道皇上还有那种爱好?男女通吃?”
“呵呵,难说哟。以前长公主在的时候,皇上就喜男扮女装的歌者。”
“你们瞎掺和啥?背后讲皇上坏话还敢瞎哔哔?嫌自己命长啦?”谭丞相制止道。
见众人纷纷散开,谭丞相边走边思索用什么话,如何去规劝皇上?
在朝堂上公开被大臣们质疑自己的行为不端,小皇上有些恼羞成怒了;
自己是一国之君,连想招个朝臣入宫陪吃陪喝都要遭受指责?还有没有人身自由?
他发出狠话:“你们知道朕背负的是怎样的压力吗?你们懂得如何为朕着想分担么?
若你们能帮到朕,还用朕这样醉生梦死地生活在煎熬之中?有本事你们放马过来!”
这些都是成季靑最担心最在意的现象了,他怕皇上有意无意间把恩师就地正法了;
更怕哪一天皇上,突然宣布将恩师收入宫中封妃,与皇后一起娥皇女英夫妻一体。
那自己这些年的等待,这些年的付出和期待,都将打水漂了。
笔者的话:
仅以此文向国粹《山海经》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