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院里多出四个小人
街道恢复正常,天色已经黑的厉害,不少商贩准备收摊回家。
人是铁,饭是钢,志向再大,也要吃饱饭再谈。
秦骧走到卖包子的商摊前,拿出仅有的十文钱。
“劳烦给我来十文钱的肉包。”
店家翻看一遍,发现仅剩一笼没卖出的包子,便大气地全包了起来。
“小郎君,这些都给你了,算我请你的。”
秦骧没拒绝,接过包子后,对店家作揖道:
“多谢店家。”
店家回礼后,挠头笑道:
“只是些包子罢了,不值几个钱,小郎君莫要客气。”
说完,店家收拾起摊面,将货物都抱上板车。
秦骧趁机帮了把手。
货物搬完,店家像牛马般拉着板车,准备离开。
“小郎君,赶快走吧,城中最近流民多了,夜里不安全,路上要小心。”
秦骧对着店家抱拳相送,望着店家在车轮哒哒声中哼着小曲走远。
夜风渐起,秦骧回首,拿起包子,沿东柳巷子走去。
东柳巷子很长,秦骧家居中间,门前有一棵大柳树。
再过些日子,或许还能看到未若柳絮因风起的盛况。
推开院门,秦骧走进屋中。
屋子不大,倒也精致干净,而最吸睛的莫过于三只神俊猎隼。
猎隼们见到秦骧回来,较大的隼大带头叫了一声,随后两只小的才陆续叫嚷。
秦骧放下包子,开口回应道:
“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就带你们去山里。”
听到秦骧承诺,三只猎隼不再叽叽喳喳,纷纷闭上眼睛休憩。
打开包子裹布,里面还是热的。
秦骧坐在凳上,趁热开吃。
只是肉的香味,将三只猎隼馋醒,它们扑打着翅膀,就轻飞到秦骧肩膀两侧和头顶。
“啾……”
秦骧看着脖子伸到面前的三只大爷鸟,没好气道:
“你们吃不了,不是和你们说了,明天就带你们进山过过瘾嘛!”
猎隼又嗅了嗅,发现确实不是能吃的,便蹭了蹭秦骧的头,飞了回去。
秦骧看着又在装睡的三个家伙,也没办法。
毕竟这三只原住民比他来的还要早。
原主最爱养鸟,各种鸟都养,有时也会拿去赚点钱,补贴家用。
这三只猎隼是他从蛋中孵化的,可见技艺之高超。
不过一场病来,鸟也卖了,钱没了,最后只剩下三只玉爪隼。
秦骧魂穿而来,第一眼便是见到这三只猎隼站在他身边悲鸣。
而他竟然能明确感知它们的情绪,这让他震惊又感动。
随着日头一天天过,秦骧身体愈发异常的健壮起来,他也莫名能够听懂猎隼们的鸣叫声。
现在想想,原主若知道他身体愈发健壮,可能不会羡慕,但若是知道他能听懂鸟语,肯定嫉妒的不行。
“噗呲。”
秦骧吃着包子,笑出声来,也算是苦中作乐的吧。
这时,三只猎隼纷纷睁开眼睛,一声清唳。
秦骧一听,将剩余的包子塞入口中,就蹑手蹑脚走到门前,透过缝隙看向院墙。
“我倒要看看哪个胆大包天的窃贼敢来我家!”
月光之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三个小黑影在院墙上趴着。
“哥哥,我怕,我下不去。”
墙角下有一个半大的小子,看着院墙上的弟弟妹妹,急得直跳脚。
“别怕,我会接住你们的。”
任凭男孩怎么说,三个小不点就是不敢下来。
秦骧看不下去了,轻轻咳嗽了一声,走了出去。
“莫要乱动,我们只是借住,明日就走。”
男孩看着主人家发现,不仅不怕,还拿着把短刀,恶狠狠地威胁着。
秦骧笑了一下,顺手就将刀给夺下来。
男童都没反应过来,等看到手中刀没了,表情愕然间,下意识握拳戒备,看样子是练过的。
秦骧没去管他,而是抬手伸到院墙上,挨个将三个面无菜色的孩子抱了下来。
这三个孩子还小,估摸着不到五岁。
“这都是你亲弟亲妹?”
秦骧看向护着孩子的半大男孩。
男孩皱眉傲然道:
“不是亲的又如何?他们父母将他们交付给我,那就是阿弟阿妹。”
秦骧看着有点意思,这男孩小小年纪,竟也有着豪侠的风范。
“无事,就是好奇罢了,你们应该都是从三关镇那边来的吧?不知都叫什么啊?”
男孩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点头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三关镇刘法,哎,啊弟啊妹,你们叫啥来着?”
说到一半,刘法卡了壳,他竟不知道三个孩子的名字。
三个孩子缩在刘法身后,纷纷对着秦骧小声道:
“我叫毛猫。”
“我叫李水儿。”
“我叫李冰儿。”
秦骧温和笑了笑,蹲下身,对着三个孩子招了招手。
他们还只是孩子啊!
三个孩子都看向哥哥。
刘法没发觉秦骧有坏心眼,便点了点头。
三个孩子小心翼翼走到秦骧身前,像极了三只小老鼠,可怜兮兮地喊道:
“兄长好。”
秦骧抱住他们,柔声道:
“饿不饿?”
三个孩子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道:
“我们还不饿。”
秦骧揉了揉三个懂事孩子的脑袋,看向刘法说道:
“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吧,只要规规矩矩的不惹事,你们就可以长住。”
刘法眼睛一亮,知道自己是遇到好心人了,立马跪地道:
“多谢兄长收留,我和阿弟阿妹们必不会惹是生非。”
秦骧点了点头,牵着两个女童就走进房中。
刘法拉着毛猫,捡起墙角的烂包袱,也跟着进去。
一进房间,刘法就被三只猎隼吸住目光,向鹰架边走。
不过他的突兀行为无疑惹怒了三隼,隼大怒目而视,张着翅膀,随时准备带着小弟们扑击。
吓得刘法连忙后退。
“好了,别吓着客人。”
秦骧赶紧安抚隼大它们,让它们安静下来。
隼大听闻是客人,便不再发凶,继续闭目养神。
“兄长,你家的隼真凶啊!”
刘法看着安静下来的猎隼,还是不由发怵。
秦骧感觉好笑,将包子递给刘法后,说道:
“毕竟是以勇猛著称的隼,没点血性凶气,怎么能行?就像你一样,带着阿弟阿妹,没点凶性,怎能走到汴京。”
刘法挠了挠头,感觉确实如此。
这一路要不是他不要命的凶劲,阿弟阿妹还真就被人抢走了。
“兄长此话在理,不知您是否是秀才郎?”
秦骧没想到刘法会问这个,便反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刘法含含糊糊说道:
“若是秀才郎,我便想认兄长为恩师,我父亲告诉我,做人要学会认字学理。”
秦骧揉了揉刘法的脑袋,有些可惜地摇头道:
“我过些时日便要投笔从戎,前往西夏边境,可没精力教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