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韦恩...还有...康拉德.科兹？”

　　尤其是后面那个名字，对于戈登来说相当陌生。

　　但他的大脑深处在嘶吼。

　　“去找到真相。”

　　“去找到过去。”

　　“去找到他！”

　　“局长。”

　　老阿福递上一张卡片，那是潘尼沃斯集团的VIP邀请函。

　　“如果您和我一样，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请明天到这里来吧。”

　　“潘尼沃斯集团…”

　　第二天下午三点，戈登推掉了绝大部分会议和工作，只身一人来到了潘尼沃斯总部大楼门前。

　　“戈登局长，请随我来，潘尼沃斯董事已经在VIP室等您了。”

　　“局长，您来了。”

　　VIP室内，老阿福将一杯上好的陈酿雪莉酒递给戈登，氤氲的甜美酒精让戈登暂时从繁忙的工作中缓解过来。

　　“所以，阿尔弗雷德先生，我们的记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面对戈登的问题，老阿福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阿尔弗雷德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不对劲的呢？

　　答案或许会令人震惊。

　　这位老人，这位韦恩家的忠诚管家，这位形似布鲁斯.韦恩第二个父亲的老阿福，他从一开始就从没忘记过。

　　他记得布鲁斯.韦恩和康拉德.科兹，他记得哥谭之战，他接手并保全了韦恩集团，他甚至在帝国军队入侵的时候带兵抵抗———以他那副老的看不出年龄的身体。

　　他记得那一切，他曾经也很奇怪为什么大家都遗忘了那一切，这不仅仅是媒体宣传能做到的事情，这是篡改人心的魔法。

　　那么为什么直到现在，老阿福才想起来戈登呢？

　　因为在之前，他太忙了。

　　而等他忙完之后，他又太老了。

　　“我发现我的灵魂被困在这副大概已经死去多时的身体中了，局长。”

　　老阿福灌了一口雪莉，这时戈登才发现，这位老人的手甚至比70岁的自己还要干枯和苍白，犹如一颗百年老树燃烧殆尽之后的灰烬。

　　“直到最近，我那些已经固化的记忆又活跃起来，仿佛在召唤着我。”

　　“他们也在召唤着你，局长，恐怕在弄明白这一切之前，我们都没办法安息。”

　　“真是热啊…”

　　走出潘尼沃斯集团大楼，戈登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回GCPD总部。

　　“呦，戈登警长…啊不，现在应该喊您局长了吧。”

　　“你是…杰拉德？”

　　戈登认出了这张熟悉的面孔，他记得每个GCPD警员的面孔，从最一线的巡警，到仅次于自己的分警监，他记得每个人。

　　“您还记得我啊，局长，真是好记性。”

　　“呵呵…我怎么会不记得你，曾经GCPD重案5科的最年轻刑警队长…你现在怎么开上出租车了？”

　　杰拉德，曾经GCPD英雄警员，那条金属假腿就是他功勋的证明。

　　面对这次相隔20年的再相逢，戈登很是意外，但也很惊喜。

　　毕竟对于GCPD来说，没什么比知道自己曾经的老同事退休后还活着更令人开心了。

　　“得吃饭啊，局长，我老婆最近住院了，GCPD那点退休金可付不起ICU的费用。”

　　“这样啊…”

　　戈登点燃了一支雪茄，眼神稍微黯淡了下去。

　　“如果需要的话，杰拉德，我可以让GCPD为你进行募捐…实际上你早该来找我的，而不是…”

　　“局长，您是在可怜我吗，哈哈哈哈。”

　　杰拉德发出爽朗的笑声，一如20年前一样，这个家伙的脑子里似乎从来不存在悲伤和挫败感。

　　“这就是哥谭，局长，我早就习惯了。”

　　“我还能撑下去，您放心吧，如果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肯定会去您家门口跪着求您的，哈哈哈哈。”

　　“是吗…呵呵呵…”

　　是啊，这就是哥谭。

　　戈登吸了一口雪茄，看向混乱拥挤的车窗外。

　　街边有吸嗨了的毒虫，正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口头白沫。

　　有穿着暴露的站街女，正顶着毒辣的阳光揽客，以此换来今天的上贡和嚼谷。

　　有正在斗殴的帮派小团体，戈登亲眼看着那个留着莫西干发型的黑人大个子将那个拉美小子牙齿打的满街飞。

　　这就是哥谭，混乱与罪恶之都。

　　戈登的头更痛了，他脑内那些荒唐的回忆和哥谭的现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刺激着戈登的大脑。

　　“据本台记者报道，【铜血帮】于昨日再次犯下大型暴力案件，位于下城区的彩虹光孤儿院遭到袭击，共有237人在此次袭击中丧生，其中包括了108名儿童…”

　　“这帮混蛋！”

　　杰拉德很愤怒，这帮家伙的行事越来越没有底线了，之前敢把人头钉到GCPD局长的门上，现在还敢屠杀……和这帮人比起来，撒旦都算是和善爱民的。

　　“对了局长，之前这帮混蛋说要对付您，他们有干什么吗？”

　　“没有，放心吧。”

　　“如果用得上我的话，您尽管给我打电话，局长。”

　　“嗯……”

　　嗯？

　　一辆车突然加速朝着戈登驶来，很快与戈登的出租车并行。

　　随后，一名脸上纹着八芒星纹身的帮派份子从车窗探出头来，冲着戈登比了个中指。

　　戈登认识那个扎眼的纹身，血红色的八芒星，加上这怪异残忍的哥特装扮。

　　他们就是铜血帮，一个以邪教信仰为主的残忍帮派，目前哥谭秩序的最大挑战。

　　而那名帮派份子手中，拿着一个引爆器。

　　“去死吧老逼登！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那名铜血帮分子按下了引爆器，把自己连同戈登的出租车一起炸上了天。

　　但他没有想到，戈登现在根本就死不了。

　　“咳咳…杰拉德..咳咳..”

　　戈登很难理解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他看着自己被炸飞了十几米高，随后重重的砸在了已经是一团烈焰的车辆之中，无数的碎片刺穿了他的身体，他毫不怀疑自己心脏已经碎了。

　　但他还活着。

　　可杰拉德就不一定了。

　　戈登看着一个火人从燃烧的残骸中走出，从那只假腿来看，那是杰拉德，是浑身的皮肤和肌肉被火焰吞噬的杰拉德。

　　火人看了戈登一眼，他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

　　他试图说点什么，但他的声带已经被完全烧焦了。

　　火人倒下了，其身上的火焰仍旧借助着身上的油脂旺盛燃烧。

　　戈登看着5分钟前还在和自己谈笑风声的前同事，前战友，如今变成了一具燃烧的尸体。

　　而周围混乱依旧，这只是一起爆炸而已，哥谭每天有上百起这种爆炸案，麻木的居民们早已习惯。

　　至于死了几个人，死的是谁，这种事情远没有自己下一顿饭吃什么重要。

　　这就是哥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