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尼沃斯生物的私立高端医院内，戈登刚刚结束了治疗。

　　他的伤势令主治医师感到惊骇———如果你看到一个心脏裂成4瓣，肺部漏的跟筛子一样，脑子里还有十几个碎片的人还活着，你的第一反应一定是闹鬼了。

　　现在的戈登就是这样，如老阿福所说，他的灵魂和老阿福一样，被困在了这具身体里。

　　“戈登局长，潘尼沃斯董事的邀请。”

　　“知道了。”

　　戈登再一次来到了潘尼沃斯集团的总部大楼VIP室———他在6个小时前才刚刚从这里出来。

　　“局长。”

　　老阿福依旧在这里等他，只不过这次的气氛同上一次相比有些冷清。

　　“现在您应该意识到，我们究竟卷入了怎样的漩涡之中了吧。”

　　老阿福的语气平和，但其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刺激着戈登的大脑。

　　“为什么是我们？”

　　戈登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不是GCPD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小伙子，不是星辰实验室或者潘尼沃斯科技的天才科学家，不是往返黑白两道的哥谭新贵。”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

　　戈登一口气说了很多，但他其实心里清楚这一切究竟为何。

　　因为那个令他陌生的名字———康拉德.科兹。

　　“看看这个吧，局长。”

　　老阿福没有回答戈登，而是拿出了一些文件。

　　那些文件看起来相当有年头了，其上甚至还是韦恩集团的“W”家徽，而不是潘尼沃斯集团的“P”纹章。

　　“关于哥谭之战，您还记得多少？”

　　哥谭之战。

　　野心家布鲁斯韦恩对哥谭政府的篡权叛乱。

　　媒体和哥谭历史记录上是这么说的。

　　但对于老阿福来说，他知道关于哥谭之战的全部真相。

　　他只是老了，又不是傻了，虽然这些久远的记忆有些模糊，但在潘尼沃斯生物的脑神经实验性治疗下，他还是回想起来了很多事情。

　　这其中包括一个很重要的组织，而这个组织的文件神奇的没有在韦恩集团转型为潘尼沃斯集团的动荡之中遗失。

　　“韦恩安全？”

　　戈登翻开这份文件的第一页，布鲁斯.韦恩那张年轻的脸出现了他面前。

　　一同涌入戈登脑海的，还有那段回忆。

　　布鲁斯.韦恩，爱德华多.多兰斯，康拉德.科兹，吉娜.赛维塔……

　　“那些记忆…老天啊…”

　　强烈的违和感在戈登那破破烂烂的脑子里来回冲突，他突然意识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这里…这里不是地球吗？”

　　哥谭市，美国榜上有名的工业都市，可哥谭市和现在的这个【哥谭】并不是一回事。

　　“那些都消失了，局长，哥谭市，大都会，美国，地球…那些都是过去了。”

　　老阿福给戈登倒了一杯酒，酒精作用在戈登的大脑神经上，暂时压抑住了那些激烈的冲突。

　　“我们现在生活在【哥谭】，一个由混乱本身搭建起来的诡异空间。”

　　“潘尼沃斯科技在一周前发现了这件事，但我们无能为力，局长，我们已经是棋盘上的棋子了。”

　　戈登看着那份唤醒了自己记忆的文件，那些40年前的陈年旧事，那次理想主义最后一次在哥谭绽放，随后死去的可笑战争。

　　“我们尚有责任，局长。”

　　老阿福向戈登伸出了手。

　　“近日发生的多起灭门血案已经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人们普遍认为，这是铜血帮对于GCPD警方一连串严打行动所进行的报复，目前，已经有22名GCPD警官被灭门...”

　　聒噪。

　　戈登局长坐在办公室内，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堆满了警员们的辞职信。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在GCPD工作了10年以上的老人。

　　戈登没办法对这些人发火，这些人已经把自己人生的七分之一都献给了哥谭，他们只是想让自己的家人免于灾祸，他们没有错。

　　可难道是自己进行的严打行动有错了吗?

　　GCPD进行对铜血帮的据点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清洗，但这群如同蟑螂一样的家伙怎么杀都杀不干净。

　　“但还有一些专家认为，哥谭目前的异常的高温天气也是引起这些恶性案件的原因之一，让我们连线环境社会学专家阿诺博士，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高温天气吗...

　　戈登看了看办公室内的温度计，哪怕空调全功率运转，室内温度也有将近35度，而室外温度已经达到了可怕的47度。

　　“毫无疑问，对于大城市的居民来说，这个恐怖的夏月十分难熬，目前温度已经上升到了历史最高点，而且看来在接下来还会继续上升...”

　　“啪嚓！”

　　烟灰缸被戈登狠狠的砸在地上，他实在不知道这些狗屁专家在电视上哔哔什么东西，犯罪率高是因为高温天气，那他妈的GCPD的警员们都是被热死的是吗？

　　“我们都已经是棋盘上的棋子了。”

　　戈登想起老阿福说的话，这句话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在守护的哥谭究竟是什么东西？

　　某个大阴谋的交锋场？是上帝与撒旦的恶意玩笑？还是什么其他的狗屁东西......

　　戈登起身走到窗边，抬头看向天空之上那颗火辣的焦阳，其正灼烧着这片充满悲惨的大地，哪怕在阳光之下，哥谭也被黑暗笼罩。

　　而那天空之外呢？

　　突如其来的，戈登打了个冷颤，在这种天气之下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他感觉到一股恶寒贯彻了他的身体，好像某种巨大的恶意正在试图侵蚀整个哥谭，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他这个哥谭明面上的秩序守护者。

　　“目前，哥谭市的高温天气已经造成了上百起中暑及急性热射病，气温再创新高，达到了惊人的50摄氏度。”

　　新闻仍在播放。

　　“但还有希望，各位观众，气象部门观测到一条冷锋正由中西部移动过来，预计最早在今晚到达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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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空间内的时间是如此的混乱，科兹完全无法感知外界究竟过去了多久，他只记得哥谭降临之前的最后景像，无穷无尽的亚空间实体自实体宇宙中展开，试图直接吞噬脆弱的物理宇宙。

　　但哥谭就在那时出现了，以一种极其不可理喻的方式将亚空间挡在了物理宇宙之外。

　　而他则被另外一股力量裹挟，来到了这片空无一物的空间，除了高悬于头顶的冰冷太阳之外，科兹再也没办法感知到更多。

　　但就在他倍感疑惑的时候，空间裂开了，在这片空间之下，就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巨大城市群。

　　而远处那标志性的双子塔已经告诉了科兹这座城市的名字。

　　他回来了，哥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