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多日,四个人到了离成都城,尚有很远距离的二十里铺村子。
这里是花红柳绿,四季如春。青山多骄,紫水含情。
人们勤劳而富裕,人丁兴旺。小生意兴起,很多年轻人开始发达。
街道上人声鼎沸热闹喧嚣。一问,正赶上当地人们祭祖的一个节日。
王小儿心里觉得,祭祖时不是该庄严肃穆、哭哭啼啼的场面吗?
现在居然看到的是当地人,就像过大年才办的社火一样,热热闹闹。
竹笙喇叭呜呜呀呀,皮鼓铜锣咚咚呛呛。
人们摇旱船舞狮子。一路上红男绿女热火朝天。
热闹看完,几个人都想留下不走了。客栈却找不到,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看看天色快黑了,刘利光说马上出发还来得及,龙三姐却不想再骑行。
她只想在这青山绿水之间,享受那层层梯田内,香甜的油菜花儿的味道。
刘利光无奈,只好再去找找看,问问当地的人。
有个老婆婆背着草药篓过来,看到站在街边牵马犹豫的几人,风姿绰约。
尤其是龙三姐那青春不羁神采飞扬的少女形象,让她直着眼睛都看呆了。
龙三姐现在一身月白的紧身骑马劲装,身披大红色粉里儿的薄绢披风。
脑后高高地扎着独角马尾,马尾根部有一串儿彩色珊瑚饰品衬托着。
黑亮浓密的长发松散地搭在披风上。
她脚上蹬一双乌黑骑马靴,身体转动之间,发丝披风都飘逸出独特的神姿。
把颀长凸凹有致的身材,巧妙彰显出来。好一幅英姿飒爽的美少女图画。
老婆婆忍不住上前问龙三姐道:“妹儿,你们刚来这里噻?”
三姐见是个老婆婆,就点头道:
“我们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客栈。现在还不知住在哪儿好。”
老婆婆笑道:“这村子没得客栈。只有吃饭哩地方能临时住人。你去问哈儿。”
刚好刘利光回来,对圣僧师傅说:“师傅,这里没客栈。饭店伙计倒是说,
可以给个房间,也只能住下两个人。要想都住下,还要再找间饭店。”
老婆婆见到刘利光,就好奇地问:“你是他们老孩儿?”
刘利光刚摇了摇头,又赶紧点了点头。怕师傅误会,随笑道:
“师傅,看来还是我年龄显老些,就假装当一下大家的老孩儿吧。”
他转过头对老婆婆道:
“老人家,你屋头能住下我们吗?要是住得,我给你一两银子。”
老婆婆道:“我屋头宽大住得下。我不要你银子,让妹儿陪我住就好噻。”
跟着老婆婆,几个人牵着高头大马,来到她家。
老婆婆家是座两层的木楼房,全部都是用木头搭建的。
圆木架起整座框架,木板在框架上围出来许多房间。
房顶用当地山上开采的层层石片儿做瓦。木头表面都刷了层深色油漆。
因时间久远,油漆已经剥离木头表面,形成斑斑痕迹。
王小儿在厨房给大家做饭菜。看到老婆婆从外面抱了一大抱的青白菜。
转头又去屋后拿出一块平时都舍不得吃的、熏得黑呼呼的腊肉进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老婆婆家里那个当家的,是去年走的。
老婆婆家的儿女都长大了。女儿前年嫁到了成都城内。
两个儿子也都在村子里另盖新房,娶妻生子。
大儿子生了两个孙子有八九岁,有个孙女也都六七岁了。用不到自己。
小儿子结婚才三年多,生了个孙女儿快满两岁了。
王小儿问她,怎么没和儿子们一起住?这宽大房间,一个人住着害不害怕?
老婆婆低头不语,眼里的泪水滴落在衣襟上。
众人端着碗,看着碗里的杂米饭,还有一大盆的煮青菜煮腊肉。
王小儿三姐吃不了干辣椒碎做的盐蘸水,两个人另外整小半碗盐水蘸菜吃。
第二天天刚亮,老婆婆家的木门就被捶的咣咣响。
门外有尖细女声响起来:“老孩儿,我把娃儿放你屋头。下午再接起走。”
一个奶声奶气的孩子叫到:“婆,婆。”
老婆婆急忙开门接孩子到屋里面。王小儿几个人告辞,牵马而去。
小孩子从桌子上,拿起一小块儿白色东西给奶奶看:“婆,看这个。”
老婆婆看到,急忙拿过来追出大门,早已看不到人影。
回来自言自语地道:“都说不要钱地噻,硬是鼓捣留下?”
随手把银两塞在内衣襟里。
从村子到成都的路程大概有二十多里地,众人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远看城门周边,四野都飘拂着一派粉红雪白的浪漫山峦景色。
一树树桃花儿梨花儿,开得正是浓烈热闹的时候。
刘利光到了这里比较熟络,带着大家在城内慢慢转悠着玩儿。
然后找了一家比较大的客栈,名字叫:“芙蓉楼”。
芙蓉楼占地面积大,前面是两层楼的大饭店。后面是商旅行人们住的宅院。
有个两层楼二十多间小房的专供独行客住的小楼,价格最便宜。
有比较便宜的两间三间房的小院落,供讲究的客人使用。
稍大些的都独门独院儿包含正房厢房,价格也适中。
还有两套价格最贵的套院儿,是能住十多二十几个人的。
方便那些护御随从多的官宦富贵人家使用。
他们定了个三间房的小院落。里面竟还安排有负责喂马打扫屋子院子的人。
几人来到前面吃饭的芙蓉楼二楼,选了个窗边的桌子坐下来。
刘利光点了几样当地有名气的炒菜上来,边吃边看街上的风景。
他吐沫星四溅地神侃,以前来此地很多回。曾经医馆都开了又关的五六次。
后来觉得开医馆有些拌住手脚,就又开了个“寻医庐”。
是专门负责教授年轻人,学习医术给人治病的地方。
王小儿好奇地道:“你这个创办人都在外面四处溜达,谁当先生啊?”
刘利光呵呵笑了起来:“有我含辛茹苦这么多年培养的人才。
够格儿当先生的人,那不是太多太多了?”
原来,刘利光在九州各个州府,凡是人烟密集的地方,都办了“寻医庐”。
指定他最得意的当地弟子负责,当先生教授后来者学医治病。
那些毕业了可以独立给人看病的学生,愿意自主独立的,就自己开医馆。
不愿开医馆者,都在他那个“精庐医馆”内,当大夫坐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