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早被县令二人让进小客厅内,品着美饮嗅着茶香,自得其乐呢。
大家一窝蜂地涌进客厅,也不论辈份儿大小,随意坐的到处都是。
就那几个人儿,还分开几下里坐着。
圣僧和县令、章尉氶坐在厅中的主客位上;王小儿三姐坐在圣僧背后的小茶几旁;
老神仙刘利光兄弟俩在一块儿,李玉和俩小家伙坐在另一边相互开着玩笑。
圣僧把老神仙叫过来介绍给县令他们;县令的眼球都掉到地上蹦了几蹦。
他上前一步紧紧拉着老神仙道:“我地个神儿呀。您老就是茶山下那道观里的?
我才上任没几年,可是早有耳闻啦;这真是难得一见神仙般的人物呀。”
县令又把章尉氶拽过来,也让他行礼参见:
“知道吗?道观的老神仙离开这里,差不多有近百年了吧?
若还活着,恐怕两百岁都不止了吧?可看着咋还这么硬朗年轻神气十足呢?”
老神仙对县令等合十躬身稽首道:“惭愧的很。老衲已经追随师尊当了出家人。
以前的老道士已死,我现在是僧人灵隐;期待能担当起大和尚的称号。”
他又把李玉叫来引荐给县令:“这是小徒李玉,专门负责我这边的一切事物。”
县令二人又赶忙行礼:“仙师起码有一百多岁了吧?看起来依然后生的很呀。”
“嗯!”李玉唯唯诺诺,不置可否。
众人不断说着恭维推崇的话,又是想拜师又是求长生秘法。
老神仙推搪道:“待我回了道观吧。那道观要改建成寺庙,且得折腾一段时间呢。
要塑造菩萨像供奉祖佛;还要上京城入佛籍领出家度牒。忙呀!”
圣僧见谁都没心思操控政务,“咳咳咳”地打岔:
“县令大人是否觉得,现在已经高枕无忧啦?怎么就只想着出世入大道修炼?”
县令擦擦冷汗:“失态了,惭愧惭愧。我等凡人遇到了神仙,谁还把控得住?”
转而大家重新入座,开始商谈后续安排。县令早已修书至朝廷,将事情解释清楚。
章尉氶正要率领部下回郡府去汇报工作,上交任务完成指令。
还有,妖人被彻底击退,王家嫡女却没找回;县令寄托着深情的眼眸看向圣僧。
闲聊间,有衙役端来一盘新鲜炊饼:“这是刚收获的新粮,给大家尝个鲜。”
龙三姐抢先拿了一个,二甲看见扑上去各抢一个。
王小儿咧了咧嘴嘲讽道:“吃货吃货,说的就是你们吧?那么迫不及待的。”
刘利光边吃边笑:“师兄是不爱吃吃喝喝。咱都相处这么久了,你到底爱啥?”
霆甲塞了个饼到王小儿手中:“好甜啊。二小主尝尝,我可从来都没吃过。”
雷甲满嘴饼渣的笑道:“怎么有股子特别的香果味儿?清香甜润还不腻人。”
王小儿勉强接过往嘴里一放,登时就睁大眼睛咀嚼了几下儿,咕咚一声,没了。
三姐笑得前仰后合:“还说你不馋?囫囵个儿就咽下去啦?吃出甜香味儿了吗?”
李玉却是拿着个饼,含了一口难以下咽;被噎的满眼泪花哽咽着。
师傅安抚着他:“又吃到家乡的味道啦!想起她啦?”
“嗯,七十八年啦;她恐怕早都化作枯骨啦?”李玉凄惶地道。
老神仙也面色凄然,默不作声;却没有动一口饼。
……
老神仙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家的近况,赶紧领着众人回阔别已久的道观去。
众人从地面边走边聊着;天边晚霞幻丽得依然让人沉醉不已。
道观从外面看着高大挺拔,外表门脸上刷了一层厚厚的白灰。
那全新气象,竟然看不出几十年来的沉淀和荒废;显然并没有被人们遗忘。
这里整洁干净,可能有人来修葺治理;要不然怎么看着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进入大门,几所房屋围出个稍大的庭院;正房侧面有个小过道儿,后面还有房屋。
前面屋子精致高大整洁,后面的有些低矮粗糙;看得出前后院儿是分数次盖的。
所有屋子从下到上,通体都用石块儿堆砌起来,给人结实耐用的印象。
后院有些狭小局促,虽略显得破旧,却也整洁干净。
整体看来,道观虽然经过近百年时光的洗礼,竟然没有一丝丝落败的景象。
老神仙给师尊解释着:“以前这里屋顶都用山茅草厚厚的覆盖;
后来就用瓦梁翻新了一下儿,看着就不那么简陋了。这也算是入乡随俗啦。
自己一个人时,随便有个庇护就行。自从玉儿来了,一门心思想让他有安身之所。”
他唏嘘着各处走动着,在自己家里却像个外来的游客。
从大门外进来几个人,见有人在道观内游玩也不惊动,兀自打扫着各处地方。
刘利光拉着个扫地的小伙子问:这里现在是谁住着呢?
那孩子约莫十几岁的样子,看着他们笑道:
“这儿是个道观,原来住持成了仙。要是哪天他突然从仙界回来,总要住下吧?
我们这是奉了张员外的安排,天天来清理打扫;方便老神仙回来家里时居住。”
王小儿过来问道:“现在这里是你们负责保护吗?怎么没锁门呢?”
小伙子道:“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老神仙的故事,得到过他老人家太多接济了。
大家一直都保持着他老人家在时的风俗习惯,可以使用但不能损坏。
不锁门也是他老人家以前的作为,让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有个容身之地。”
王小儿有些感动地看着老神仙,没想到他走了那么多年,人们还没忘记他的好。
他对大家道:“众位乡里乡亲,老神仙回来了。看,那是他,和徒弟一起回来了。”
几个人赶紧围过来,纷纷对老神仙行大礼:“我们这就告诉张员外去。”
立刻有个小孩子跑走了。
不一时,外表素净面容坚毅白头发白胡须的老者,带领几人一起进来。
他一到,立刻跪在老神仙面前:“仙人爷爷呀,您可回来啦。还记得我吗?”
老神仙左看右看,问他:“你是?张茂才?还是……?”
“对对对,我就是张茂才呀。”张茂才兴奋地站起来道。
他把身后的两个人拉过来:“您老走的时候我才十来岁,您现在再看看;
这两个都是我儿子,也都几十岁当爷爷的人啦。哈哈哈哈。”
他其中一个儿子伸手礼让老神仙他们:“仙人,请进堂屋去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