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张纸上写了个卦象:仔细一看,乾下坎上,是个需卦。
那需卦的各爻分别从下到上画在那里。在二爻三爻旁边,各打了个叉叉。
王小儿不认识,龙三姐却是小时候也曾练习推演过的。
公羊荪对圣僧道:我为小雷李鸣占了一卦是需卦。卦象说风吹土开露明珠。
属于中上卦。说是只要耐心等待就行了。
可是在二爻三爻处,又接连出现老阳变数。变完却是个屯卦。
屯卦本应元亨利贞,不知为啥变成了让她放弃的卦象?我完全搞不懂啦。
圣僧仔细看了看,又抡着手指掐了一会儿说道:
“可惜可惜。若是六四爻有变,还不失为一个吉祥如意的圆满结局。
你占卜的是婚嫁,九二爻初变为六二。
是个不宜速进,只需分清轻、重、缓、急的卦象,等待克服障碍就好了。
六二和九五李鸣有应,李鸣来求婚,她本该答应才对。
可为何不能嫁呢?因她此时不在正位,如果答应就是妾位了。
一个是她下面有初九金涛飞扬跋扈,对李鸣构成威胁。
二个却是和李鸣之间还有个六四爻的女人从中作梗。
这就是他们必须应对克服的障碍了。
所以这个时候,她不能急于婚配,要坚守待时等待自己强大。
九三爻再变成六三,就好似没人做向导,只身进入茫茫林海中追赶野鹿。
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冒进,危险重重不如放弃,此变爻是说要见机行事。
停止追赶虽然会造成遗憾,但至少能保住性命。
到了此变爻,说明她实力增长还不够,更要外力帮助。要识进退、知取舍。
没有足够能力把握现状又没人帮助,就不宜躁动、冒进。这样才稳妥。
就比如一个人不会游泳,但看到水里有大鱼想吃它。没有会水的人帮他。
又没有救生设备,他一头钻进水里去。他吃不到鱼,反而是鱼吃他啦。
若能六四爻再变,就是骑马求婚吉祥如意了。只可惜她和李鸣的婚姻……。
圣僧还待要继续说下去,被“咣咣”的敲门声打断。
王小儿开门一看,竟然是个健壮强悍的男人闯进来。
这时小雷追了过来,拽着他道:“你凭什么去打扰人家仙人?你出来。”
那人不理会小雷,甩开她径直走到公羊荪旁边,拿起那一摞黄纸仔细翻看。
见没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就大大咧咧坐在公羊荪旁边道:
“你就是她说的那个神算子仙人大哥?”
见公羊荪点点头,继续道:“你连我的八字都看了,就帮我俩算算呗。
看看我俩啥时候也能有个孩子?”
这时,那个小姑娘追进来叫道:“妈——,叔——。你们别再打了。”
小姑娘长得浓眉大眼雪白粉嫩,唇红齿白小翘鼻,一脸顽皮的样子十分可爱。
龙三姐忍不住就拉她过来到自己怀里,拢了拢她的头发揉揉小脑袋。
然后一转手变出一块,成都城里买的、包在绿叶里的叮叮糖递给她。
小姑娘一下子笑得双眼弯弯,嘴角上翘叫到:“大姐姐,你好漂亮哟。”
三姐有些惊讶了:还有这样叫人家的吗?不应该叫阿姨或者嬢嬢么?
那边金涛气势汹汹地,逼迫公羊荪给他算卦。公羊荪有些瑟瑟发抖。
圣僧把公羊荪推到一边,对金涛说:
“我来。他还没我说的准确详细呐。他没出师。”
金涛斜着眼睛看圣僧:“你是他师傅?那你得好好管管他啦。
别没事到处惹是生非,看到美女就走不动啦!”
圣僧紧盯他的眼睛问:“你是要算卦还是要干什么?不算就滚!”
金涛心里一个激灵,呆愣了一下子,赶紧拉起小雷的胳膊走了。
小姑娘没有追着他们走,而是留在三姐身边,开心地嬉笑玩闹着。
圣僧紧锁双眉,不再说什么。一会儿的功夫,小雷美女又拐了进来。
她看到公羊荪问:“孙大哥,算出的可是什么情况呀?”
公羊荪问她:“他没把你怎么样吧?看他那么凶,你吃他多少苦头啦?”
小雷眼眶湿润了:“嗐——,说来话长。我和李鸣本来都谈婚论嫁了。
那天金涛他刚入住我的客栈。见李家派来的媒婆,说话对我非常不尊重。
就因为我是未婚先生了依儿。
他看不惯为我出头,抢白羞辱了那媒婆几句。媒婆恼羞成怒甩手走了。
你知道,我孤孤单单一个亲人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谁愿为我做主?
李鸣回了他家,把事情给他父母解释,让他家干脆就请客过了明路完事。
不想那媒婆在他前面先回到他家,添油加醋地大骂我一顿。
又说介绍比我更好更有钱的人给李鸣。
他父母一时心动,就同意给李鸣另配婚事。
李鸣知道他父母的想法,干脆就不回家了。
我二人相守着这间客栈,倒是也能混日子过得去。
我无所谓什么仪式不仪式,只要我们能相守白头到老。
可李鸣老妈到我这里,三番两次闹得昏天黑地,什么恶毒话都往我身上扯。
无奈的我只有抱着依儿哭泣。金涛见李鸣没维护我,骂他没有男人的骨气。
李鸣和他争执起来,被他打得头破血流的。最后灰溜溜地被他老妈拉走了。
再后来他老妈又闯来我这里要钱,说李鸣挣的钱都在我这里。
因为我和李鸣辛苦挣的钱,全都砸入了这间客栈。
现在他们没钱另娶他人,就朝我要娶媳妇的钱。
金涛倒是仗义,说他们不养孩子还欺负女人,是人渣一族。
然后又被他们逼着承认是我未来的丈夫,这样才算隔绝了他家的吵闹。
李家摆酒请客接媳妇,李鸣愣是不肯去接新娘,趁人不备跑了。
为了我,他跑到很远一家专门运送货物的水上人家做跑船人。
他的媳妇是被一只大红公鸡接回家去的。李鸣却从此再不肯踏入他家家门。
金涛见我一个人带着幼子,日子过得很是艰难。时常过来帮衬我。
为了补偿我,让他父母纳彩求亲。不成想,他母亲嫌弃我是有孩子的人。
死活不同意娶我进门。他无法对我交代,也就干脆常驻我这里不回家了。
他倒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对依儿也不错。还帮我挡了许多的饥荒。
可我却知道,他始终不是我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