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儿顾不得是不是会让河水溢出到岸上。

　　他用低沉的声音在河底发出嗡嗡嗡的声频震动。

　　河水和他沉闷的声音一起震荡起来，期待能把那个小童子逼出来。

　　果然努力见效。一个浪花翻涌，那小童子就出现在河道的水面上。

　　看见是圣僧，他急忙扑过来跪下，请求道：

　　“仙人，请救救我家主人，他快不行了。”

　　他逼开水面，带领两个人进入一道，居于比河底还高的狭窄扁平裂缝里。

　　河道的宽度是肉眼可以看得到的。但河道最深的深度却没几个人知道。

　　就连镇里游泳技术最好的那个人，也没摸到过河道最深处的底儿。

　　裂缝的最高高度不大，估计有两尺多不到三尺，宽有两丈多长。

　　它不在河底，而是在河道深处河壁的下半部分。游泳人很难看到的地方。

　　从裂缝进去是深潭般平静的水面，再往里是看起来像溶洞的空间。

　　靠水岸处有个码头一样的岩石建筑。上面靠近洞顶处高悬一颗夜明珠，

　　从码头上岸往内走，十丈左右有堵高墙挡住去路。

　　墙上有个包铜边的双开木门没有关闭。

　　大家一拥而上进入门里，里面就是狭长开阔的溶洞空间。这堵墙成了院墙。

　　院子里的建筑有些另类，仿佛曾经的龙宫，只是缩小了很多。

　　王小儿问童子道：“这里是个龙宫？”

　　小童点点头道：“这里以前是梵龙宫，被我主人占用后就只属于主人了。”

　　“那个蝙蝠鱼叶子，以前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嗯！它没地方去，又不能天天在河道里游荡惊扰凡人。

　　我主人让它平时就羁留此地修炼。”呵呵，叶子居然在此地修炼过？

　　他们进入最高的那栋宫殿里。

　　见靠旁边的地面上，铺了竹编的凉席，席子上放了被子褥子。

　　里面躺着个表面像癞蛤蟆的人，浑身散发出一股股恶臭。

　　张卓坐在靠近他头的一个蒲团上，正打开药箱，码出要使用的各类工具。

　　圣僧大喝一声：“张卓，停！快住手别碰到他。”

　　张卓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一愣。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王小儿已把他拖离那个人很远。

　　见到是圣僧他们，张卓激动地说：

　　“仙人呀，你们可回来了。他不知道是什么病。我刚想给他查查看。”

　　圣僧道：“你别过去。他就是夺走你叔叔你父亲生命的凶手。”

　　“什么？”张卓头脑一时转不过来弯弯来，僵在那里。

　　圣僧面对那个面目可憎浑身烂疮流脓，连脸都看不清的人，问道：

　　“就是你抢走龙大龙二的瘟疫绿瓶？”

　　那小童扑到圣僧脚下叫道：“神仙，求你救救我家主人，救救他吧。”

　　圣僧叹了口气，声音放缓和了不少：

　　“那你怎么不记得把龙四的绿瓶拿走？差点儿酿出大事。”

　　那个人慢慢硬撑着爬起坐好，声音低哑暗沉不似人声：

　　“你是谁？你怎知道千年前的事情？”

　　圣僧掏出绿瓶托在手上，那人有些激动，从被子里面也掏出两瓶绿瓶。

　　圣僧问他：“还有一瓶呢？”

　　他暗哑地说道：“当年他们一起要拔瓶塞，我只来得及灭二龙抢玉瓶。

　　龙三洒出的液体，等我反应过来，还算及时将瘟疫液吸附到我身上。

　　瓶子不知道哪儿去了。他也跑得不见了踪影。

　　我只追到龙四，镇压在江州城附近。当时我的意识模糊，不记得取瓶子了。

　　谢谢你能取过来，又避免一次人间浩劫。我死无遗憾啦。”

　　他对小童子说：“你送张医师回家吧。

　　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一家人。就给他家留下这条根吧。”

　　小童子哭道：“主人，送走他，这最后痊愈的希望也没有了。”

　　他主人笑起来，可笑的比哭都难看：

　　“就是为了要想追回这绿瓶瘟疫，我才想赶紧痊愈。

　　别墨迹，送回去！快去！有仙人在这儿。

　　他的技术比张家强大太多，还怕我不能痊愈吗？”

　　小童赶紧擦了擦眼泪，笑起来道：

　　“对。有仙人在，技术比张家的强太多了。我这就去。”

　　他拉着张卓往外走，张卓还叫着“哎哎哎，我的药箱。”

　　小童道：“有仙人在，还怕我吃了你的药箱？”二人消失在洞府内。

　　王小儿拿出两个小板凳，和圣僧一起在那人面前坐了下来。

　　见那人不断咳嗽着，王小儿又拿出一碗清水递给他。

　　那人自我介绍道：“我叫詹昙，有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叫冠融。

　　我二人独自流浪在世界上，无依无靠。

　　就靠自己瞎琢磨做些手艺，卖给人家挣些口粮。”

　　他摩挲着绿玉瓶子：“这是我曾经做的最好的几个手艺瓶，连盖子都有。”

　　圣僧才发现詹昙的那两个瓶子，果然都有绿玉瓶盖。

　　而自己手上的瓶口，却是个硬木塞子。

　　“我爱做手工，我弟弟爱琢磨各类饮料。

　　我们也曾辉煌地给伏羲帝献过一碗华饮，也曾给轩辕帝献上一大杯盛夏。

　　最近的一次，是给始皇帝做了一桶杜康。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这回冠融的酒刚端出来，迎风就熏倒一大片人。

　　那些被熏倒的人，身上都冒出绿色脓疮，冒着浓重的臭味儿。

　　继而就会魂飞魄散，被恶臭沾染过的人也都是同样下场。

　　就是我闻到也被呛得鼻涕眼泪冒的止不住。

　　为防止它继续害人，就分别装入四个绿色玉瓶内。”

　　王小儿急忙问道：“那怎么会到了灞凌的手中？”

　　詹昙摇摇头回忆道：“瓶中毒液不能饮用。

　　冠融又开始制作另一款饮料献给始皇帝。那始皇帝雷厉风行、功高无筹。

　　他统一天下平复百年骚乱，功勋卓著赛过大周的文王和武王。

　　天下众藩国自发请愿为他庆祝，贺礼中各类珍宝堆积如山。

　　有献珍玩的，有献铭宝的，有献百戏的不一而足。

　　在那里我们遇到了墨墨国的国王。

　　冠融与墨墨国的王交好，被国王请去他的国都做客。

　　在那里他丢失了玉瓶。为怕那毒瘟疫害了无知的人，我到处追缴。

　　到蜀国国都发现已经落入梵龙们的手中。抢夺不利，自己也身染瘟疫毒素。

　　我不敢到处乱跑，怕瘟疫因我而扩散到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