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青源。”
山猫惊魂丧胆，此时哪里还敢放狠话，整个人剧烈颤抖了起来。
他冷傲漠然的眸子，只剩下惶恐。
直到柳青源走到自己面前，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呼吸，李湛才惊醒过来。
“柳阁主，您....”他张了张嘴。
柳青源看了他一眼，冷淡的面孔闪过一抹复杂。
“你父亲若在，定会骂我是懦夫。”
柳青源神色愈发苦涩，呢喃自语说道：“我也曾一腔热血，也曾雄心万丈，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正本清源，并且付诸努力。但看到的，却是天崩山倾。”
李湛听得一愣一愣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山猫好像听明白了，身躯颤抖得更加厉害。
“我的热血并非冷却，而是藏起来了。”
柳青源紧紧盯着李湛的眼睛，好像是对他说的，可更像说给他的挚友‘李敖’。
“柳阁主，我不明白您说这话的意思。”
李湛脸上浮起迷惑。
柳青源微微一笑。
他附身拍了拍李湛的肩膀，轻声道：“你以后会明白的。”
没等李湛发问，柳青源眼神微动。
“呼~”
劲风扫过。
“啊。”
山猫惨叫一声，直接被拽到李湛面前。
“这人初具灵神，算是半个洞天境，别浪费了，吸了他吧。”
柳青源语气恢复了冷淡。
“啊？”
李湛和山猫同时惊愕了一下。
这种情况，再施展‘夺天噬魂术’，吸的还是个半步洞天境的高手，一口下去，神智会彻底湮灭啊。
“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压制住。”
柳青源仿佛看穿李湛的担忧，轻声宽慰了一句。
山猫听得浑身炸毛，急忙哆嗦着怒道：“柳阁主，你敢害我，总盟和你青源阁不死不休。”
柳青源闻言，不屑一笑，“一条野狗，你太高看自己了。”
“你！！？”
山猫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豁然抬眉，死死盯着李湛，怒骂道：“你个小畜生，你要是敢对我出手，上穷碧落下黄泉，无人能救你！”
李湛眼里血色一闪。
“夺天噬魂术！”
手掌悍然探出，咔嚓一声捏住山猫的脖子。
“你....你....”
山猫双目一瞪，刹那间碎心裂胆。
“吸~~”
李湛不再犹豫，心神放开，暴戾之气轰然爆发，猛地一口下去。
“轰隆~”
浩瀚内劲、生机、血气等等，滔滔滚滚，轰然冲入他的体内。
“啊。”
山猫眼珠子瞬间布满了血丝，凄厉的惨叫在夜空下回荡不绝。
“吸~”
李湛双肩一抖，吸力陡增十倍。
一股股澎湃的力量，涌向他的四肢百骸，体内血丹轰鸣阵阵。
“开！”
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李湛挥出十枚金丹，“吞灵术！”
灵力裹住十枚金丹，吞灵术催动，开始疯狂吸收。
霎时间，双管齐下。
李湛体内的血丹几欲破体而出，他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体内的暗伤也快速恢复。
只三息不到的时间，李湛身上萎靡一扫而空，气势磅礴，直冲天际。
“太初混沌神决。”
大周天疯狂运转。
本就纯净凝练的内劲，在经过大周天的转化，变得精纯无比，宛若大江奔流冲入血丹之中。
血光暗含着些许金光，骤然绽放。
狂暴的气息，竟形成了显眼易见的冲击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横扫开来。
“砰~”的一声，李湛手掌一松，山猫的干瘪的身体落地。
“轰隆~”
阵阵爆鸣，在他体内响起。
李湛额头青筋暴起，被鲜血染红的脸庞，扭曲得可怕。
几秒后，他耳畔传来哗啦的水声。
“轰隆~”
血丹颤栗，豁然一震。
一股狂暴雄浑的气势，一下子爆发出来。
气势所过，杂草树木被连根拔起。
“金丹境，九层！”
李湛睁开眼睛，血色的眼神，好像猩红的手电筒光束，摄人心魄。
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在一点点湮灭，口中发出渴望杀戮的沙哑嘶吼。
就在这时，柳青源手掌探来，轻轻摁在李湛的天灵盖上。
李湛身躯一颤，只觉得好像置身于千年冰窟之中。
他清楚的感受到，内心那股狂躁，正被不断的压制下去，浑噩的意识，逐渐恢复清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度睁眼的时候，柳青源已经收回了手掌。
尽管内心还有些许躁动，但李湛此时基本恢复了清醒。
“柳阁主，多谢了。”
他急忙站了起来，对着柳青源拱手一拜。
柳青源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只是暂时帮你压制而已，想要彻底净化，去一趟阴阳门，把他们的白罗盘抢了，那是用高僧纯白之骨磨成粉末铸就而成的宝物。”
“你只需吸收内含的气机，便能彻底净化侵蚀你心神理智的负面情绪。”
说着，柳青源转身就走。
“柳阁主....”
李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呼唤了一句，欲言又止。
“知道的太多，只会给自己造成更大的压力。”
柳青源脚步一顿，扭头深深看了眼李湛，“你比你父亲出色，我期待某天，你能和我携手，完成你父亲未完成的遗愿，当然，也是你爷爷的遗愿。”
听得这话，李湛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手掌捏住了一样。
遗愿！！
父亲李敖，难道真的身死了吗？
父亲若死，那母亲呢？
李湛有点晕，消瘦的身躯随着夜风摇曳不定，惶恐、悲痛、不安等等情绪，在他心头蔓延。
可更多的，是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