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骚情的媳妇
“獾子呀,您没见过獾子呀!”牛有铁故意笑道,有些得意,父亲重视起来了。
“哦!”
牛永禄不再言语,脸上轻微在发烫,依然绱着手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看着牛有铁,又看看地上的獾子,他怎么看怎么奇怪,这狗日的上哪弄的獾子,就这屁大一会功夫,他就打回来了?他还是一个人!他不相信。
大庆屁颠屁颠地拿来切面刀,然后就蹲一旁仔细地看,牛有铁开始剥皮。
“达,您别只顾着看了,快过来帮个忙呀。”
牛有铁故意提醒一句,他知道父亲就是袁绍性格,死不认错,这时候自己得给他一个台阶下。
“哦哦。”
牛永禄赶紧应一声,然后忙将手从袖管里抽出,急忙走过来帮忙。
父亲勤恳的样子,令牛有铁心疼,前世自己要是早有这般能力该多好。
“这是你打的啊?”
牛永禄偷偷暼儿子一眼,弱弱地问一声,他只想再确定一下,万一他偷的呢,他只是这么一想,偷怎么可能会偷呢。
“是啊,是我刚刚打的。”牛有铁爽快地回答道。
“哦,那你......那......你......”
他想夸他,但话到嘴边就说不下去了。
“呵呵,想夸我......”
牛有铁猜到后暗暗窃喜,父亲那点小心思......
牛永禄沉吟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你还,还可以呀。”声音有点小。
“肯定可以啊!”牛有铁比父亲更大声地回答,他也不看父亲一眼,他知道看着父亲说的话,肯定会把他的脸看红。
“嗯。”牛永禄最后说的有气无力。
“嗯。”牛有铁同样回应父亲。
这一刻,他只觉得父亲严肃的有点可爱了,其实,只要这样跟父亲相处,还蛮好。
前世总是对着干,因此到后来,父子关系越来越差,确实蠢。
......
开膛的那一下,大庆激动地瞪大了眼珠子,同时又支二庆,“快去喊妈过来看,达要剥皮了。”
二庆怕血,立刻往厨窑跑,“妈,我达杀獾子了,我达把獾子杀了!”
小家伙又激动又害怕,再次令赵菊兰惊动,“杀啥?啥被杀了?”
这次赵菊兰来不及多想,就急忙从灶火前站起,跟着二庆往院里走了。
“妈,你看,我达在杀獾子。”大庆激动站起来说。
赵菊兰愣一下,面色一喜,然后她大步流星走上前去,开口就夸,“你,你这楞种,你,你还真打到獾子啦?咦,不得了,今天走狗屎运了啊?”
她目光快速将现场看完,然后就乐得笑了起来,“一共几只啊?嗯,四只,不,五只呀?天爷,五只,你一下就打到五只獾子呀?”
“呃,那只,噢哟哟,你瞧它肉囊囊的,这家伙不知道偷吃了多少粮,打死活该!”
一惊一乍之后,便开始严肃了起来。
“你说你这个死人,你既然要去打獾子干嘛不直说,我或者他爷去了还能帮你个忙嘛,结果你倒好,弄的神神秘秘的,还‘我马上就回’,还“你等着”,嗐,想找夸啊!我才不夸你,哼。”
赵菊兰三言两语就把牛有铁说的心花怒放。
他稳住波动起伏的心情,然后停下手里的活,开玩笑道:“你快回窑烧开水去,马上准备洗肉,待会我要做好吃的了,把你这些馋嘴一个个香死。”
“哟哟,你能干的很么,你要做啥好吃的?还能把人香死!说大话你!”赵菊兰不相信故意说道,但知道自己男人很高兴,说几句胡话挺正常。
“你就说你吃不吃嘛。”自己真能做,但没人相信啊。
“吃吃吃,我看你这大厨能做出啥好吃的来。”
牛永禄看的牙长,吃不消这两口子的狗粮。
“菊兰你还不快去烧水,愣着干啥,有铁打到了獾子,这就是他的本事。”
“今天他要是打不到,咱也就另说,但他打到了……”
说着说着,牛永禄就激动了起来。
“达,瞧您急的,您儿子不就打到几只獾子么。”赵菊兰故意开玩笑说。
“是啊,他都多久没打到东西了,俩肩膀经常扛着头回来,我都没说啥,今天就算打到我也不夸他。”
“得得,您嘴上不夸。”
皮已经剥完。
厨窑内,赵菊兰忙忙碌碌地洗肉,舀出来的清粥都放冷了也没人碰,都眼巴巴等着吃獾子肉。
“妈,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大庆急的踮起小脚往盆子里一瞅一瞅,小家伙已经很久没尝到过肉的滋味了,现在一看到肉眼睛里就放光。
二庆聪明,端了个小马扎,往上一站,然后开心的嘴笑烂。
“你俩馋嘴,一刻都等不及了啊?”赵菊兰哭笑不得。
顺手撕下一小坨故意拿给等不急的大庆,结果大庆接过手就往嘴里送,赵菊兰“啊呀”一声,“你这傻子,我故意给你,你真吃呀!”
佯拍一把,夺过了肉。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通过田字格地窗,将一格一格细碎的光线斜射进厨窑,暖融融的。
赵菊兰已经洗好了肉。
她满脸忧愁又十分好奇地看着牛有铁,说:“咱家现在连一口油都没有,你刚说你要煎,你拿啥煎呀?”
她不相信自己男人的手艺,但没油是真的。
牛有铁笑了笑,随手端来一盆白花花的油脂,“这不就是油吗?你赶快拢你的锅,我来炼,炼好就给你煎。”
“呃?”赵菊兰愣一下,“只有五只獾子,咋能一下子刮这么多油?”
她见过獾子,顶大个头的撑死也还刮不到巴掌大一块板油,一炼就缩的舀都舀不起。
“你这......这怕是野猪吧?”她都有些怀疑了。
“嗯,那只大点的是头野猪。”牛有铁一本正经道,说完斜过脸忍不住咧开嘴笑,这媳妇傻的有点可爱啊。
“你,你笑我!哼!”
赵菊兰性子瞬间被激活,拾腿上前,就往牛有铁耳朵上拧,“找抽啊你!”
别的不说,拧耳朵她熟练。
大庆二庆看到后嘿嘿地笑,赵菊兰松手,转过身去,俩小子吓得立刻拔腿就跑,“你,你俩小崽子,你笑啥?别跑啊!”
赵菊兰是真拧,刚刚牛有铁一下给拧出两股热泪,但他心里舒坦,前世他没少被这样拧,但后来......后来她早早的走后就再没人拧过了,现在想想还有点小怀念。
“没事吧你?”
赵菊兰意识到牛有铁眼睛红了,急忙走上前关心地问,今天他打獾子功劳大,可适当关心一下。
她用手轻轻抚摸拧红的耳朵,趁他不注意,往脸上“波”了一口,“这下可以了吧?”
完了后她又像吃了亏一样不屑地瞪牛有铁一眼,“瞧你这怂样,我又没咋用力,你就......你不一直挺能扛的么!”
“我又没咋,你再来一下呢。”牛有铁顺嘴来一句,这媳妇真能处,她还是跟前世一样,太欢乐了。
牛有铁很快就重新燃起对生活的渴望,至少这媳妇没让他失望。
“还来啊?”赵菊兰故意伸出手,那柔中带刚的气质,那御姐范的犀利眼神,直接将牛有铁欺住,还敢反抗!
牛有铁故意配合她,急嚷道:“嘴,嘴,用嘴来。”
“嗐,你还上瘾了!来,脸拿来。”说着,巴掌直接呼了过去,牛有铁立马闪开。
灶前的柴禾,瞬间被踩的烟雾缭绕,光线里满是飞舞的灰尘。
这时,贺明芳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她笑吟吟道:“你小两口干啥呢?鸡飞狗跳的。”
“奶,您咋突然来啦?”牛有铁笑着道。
“我来咋啦?瞧你俩口子,一下闹这么大动静,干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打架呢。”
微微一顿,又道:“嗯,我知道么,打到獾子了,一下高兴的跳起来,打不到就冷眼对冷眼,谁都不想搭理谁,奶说的对不?”
“奶,您说啥呢?”
赵菊兰急忙走上前搀住贺明芳,嘴里嚷嚷道:“奶,您跑厨窑来干啥呀?院里滑,您年纪大了,把您摔倒咋办?”
“走你,少跟我说风凉话。”贺明芳严肃起来,“有铁,你打到獾子啦?嗯?咋不跟奶说一声呢。”
“奶,刚刚忙呢。”
“忙啥?忙着跟你婆娘打仗?”
牛有铁笑了笑,没想老太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长了双火眼金睛。
“有铁,獾油一定要刮下来,不要糟蹋了。”贺明芳严肃起来。
“奶,知道,都刮下来了。”
“嗯,刮下来就好,这油能擦冻疮,美的很,待会给你达瘸子脚上擦些试试。”
“奶,知道。”
“獾子油还能擦冻疮呀?”赵菊兰好奇,“我都不知道呢,那你炼好了赶紧给我试试。”
“嗯?等不及了啊。”
“我等不及?你试试,你知道脚后跟被猴啃是啥感受吗?”
“有铁,你出来一下。”这时,牛永禄走到窑门口急的喊道。
“啥事?”牛有铁好奇。
“啥事你甭问,你人出来。”
“嗯?”
“锅上的事交给娃他妈做。”
牛永禄一脸着急又神神秘秘的样子,弄的牛有铁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心想自己一没爬过寡妇门,二没挖过绝户坟,三没吃过月子奶,四没欺过老实人,四样缺德事一样没干过,刚刚只是打了几只獾子......更没偷没抢。
他知道老爷子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但这一刻,他还是有点小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