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炼人
“热!热!热!”
赵昱方一进入炉中,入目只有一片白色,仿佛进入了一个只有光明的世界,又好似来到无边炼狱,扑面而来的无边热气,让他的头发在一瞬间就被烧成了灰烬,体内的水分也同样被蒸发殆尽,无比狂暴且炽热的火焰舔舐着他的肌肤,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他就已经晕了过去。
就在赵昱晕过去之后,火焰慢慢的爬上了他的躯体,身体瞬间变得焦黑,干枯。
忽然,点点金光从他的身上亮起,一道白气自他的眉心处冲出,在他身前三尺之处化作一道人形虚影,与他面目相对而立。
这虚影看面相是一少年,且与赵昱长的一模一样,二人好似是一对孪生兄弟,二者皆闭着眼睛,但依旧可以看出其仪容清俊,英气勃发,不过眉心之处却有一道金色纹路,好似一颗眼睛。
忽地,少年猛然间睁开眼睛,瞳孔漆黑如墨,深邃如渊,好似野兽,又好似那高坐神位的神灵,并无半点人性。
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赵昱,半晌之后,缓缓抬手,掌中道道黑白气流浮现,前后追逐,最后化作一道龙卷暴风,脱离手掌,向着远处黑色的世界而去。
只一个呼吸,龙卷暴风倒卷而回,其中裹挟着一颗石球,少年一把将石球抓在手中,另一只手并指如剑,点点黑白神光覆盖其上,周围火焰好似被无形的刀剑劈开,出现一道划痕,火焰沿着这道划痕熊熊燃烧,不敢跨越半步。
剑指轻轻划在石球上,如热刀遇黄油,一没而入,环绕石球划了一圈,最后将其切成了两半,一颗金色珠子从石球中浮现。
这颗金色珠子如同一颗眼球,或者说就是一颗眼球,只是上面布满了纹路,仿佛大道的轨迹,炫目的光华闪耀,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黄金眼球上流淌着无尽的神辉,绚烂夺目,其上的道纹彷佛历经了万劫而不朽。
少年一把捏碎石壳,一缕缕石粉化作流光没入赵昱的体内,随后伸手捏起黄金眼球,定定的看着身下已经被烧成一具干尸的赵昱,伸出剑指,在赵昱眉心处轻轻一划,一道约两寸长短的伤口出现,奇怪的是皮肉下面却没有骨头,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红白相间,纹路如同核桃一般的豆腐状物体在跳动,却并无半点血液流出,不知是天生就没有还是已经被蒸干了。
收回剑指,少年放开黄金眼球,任其悬浮在空中,随后双手变幻如飞,黑白二气流转,一道道印诀从少年手中打出,没入黄金眼球之中。
一道印诀打出,少年虚影便淡薄一分,随着八九七十二道印诀没入黄金眼球之中,少年虚影轰然消散,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彻底没入眼球之中。
黄金眼球在空中滴溜溜的转动着,神光浩瀚如海,七十二道印诀在表面闪烁,半晌后,神光消散,印诀彻底没入眼球之中。
“刷”的一声,眼球飞到赵昱眉心的裂口处,缕缕金光如水,自眼球中流入伤口,随着金光没入,那豆腐状的物体上渐渐生出道道血丝,沿着金光向上攀爬,最后没入眼球之中。
随着血丝没入,眼球渐渐被染上血色,血丝好似有灵智一般,将眼球拉扯着没入伤口之中。
随着眼球没入眉心,血色更甚,最后彻底将黄金眼球渲染成血红色,片刻后,血色渐渐褪去,黄金眼球模样大变,没有了半点金色,黑白分明,与寻常眼球无异。
眼球在赵昱眉心处转动起来,如一新生儿一般,正在好奇的观察着外界,忽然间,眼球好似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瞳孔猛的一缩,一道白色神光从眼中冲天而起,随后眼球闭合,只留下一道金色纹路在眉心处竖立。
……
外界,位于地下五里处的一个地洞之中,一副朴素的面具静静的躺在地上,右边是一套衣服和一把铲子,一把锄头和一根撬棍,在面具的左边,一个三寸大小的炉子矗立,一道道黑白气流在表面流转,体虽小,却散发出坚定不移的意境,好似天地之根,万劫不移。
“彭!”
忽然,一道巨响自炉中穿出,炉盖飞起,一道白光飞出,如同流水一般席卷四方,将整个地洞崩塌,无尽土石轰然塌下,要将面具,衣服,炉子尽皆掩埋。
就在土石将要地洞掩埋之时,一道亮光从炉中飞出,地上的面具在这道亮光出现之后,微微颤动起来,一条条灰色道痕从面具上浮现,以面具为中点向着四方延伸出去,撑起了一道直径两米左右的半圆护罩。
做完这些之后,面具停止颤动,沉寂下去,只是原本无暇的表面,出现了一条微不可查的裂纹。
而那道从炉中飞出的亮光则是落到一旁的地上,慢慢变大,最后亮光散去,露出一个身长一米七左右的赤裸少年,正是赵昱。
只是如今他却是大变样,形容枯槁,骨瘦如柴,肌肤却是粉嫩如婴儿一般。
……
这是一片荒凉的沙漠,大日高悬在天,却好似在这里顿了一下脚步,空气扭曲如浪,好似一个巨大的蒸笼。
“砰!”
一只人手忽然从沙中破土而出。
这是怎样的一只手啊?!晶莹如玉,净如白瓷,骨节分明,好似能通过粉嫩的肌肤看到深藏于皮肤之下的骨肉。
“噗!噗!这是哪里?我不是在一处在一处荒山吗?怎么变成了沙漠,难道是融合的时间太长,沧海已变成桑田?!!”
赵昱吐出口中黄沙,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沙漠,随后连忙从沙土中钻出来,只见四下里空空旷旷的,就连原本的那座荒山也已经不知所踪,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沙漠,唯一的一点生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彻底消逝。
“算了,先离开这里,看看附近有没有人烟。”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炽热闪耀,四下里黄沙无垠,已是失了方向。
可赵昱丝毫不慌,闭上眼睛细细感应起来,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戴上面具,向着冥冥中感应的方向迈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