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面对清理局后辈，一位位阶比自己低的一级干员，但弗兰克依旧不敢与莱恩对视。

　　这位前辈似乎患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无法与外人正常交流。

　　在此刻与莱恩交谈的时候，与其说莱恩前来辅佐弗兰克，不如说这时弗兰克就好像在应聘职员，而莱恩则是凶狠的面试官。

　　发现弗兰克的性格缺陷之后，莱恩尽可能的表现的没有攻击力，如此才能够与弗兰克正常交流。

　　或许是察觉到莱恩的善意，弗兰克的语句愈发通顺：

　　“是的……是的，我是弗兰克，抱歉，在陌生人面前我就会这样……我是说很不自在，抱歉，我也不想这样，但这是我的代价，无法控制……”

　　源质都具有代价，只是价值的差距。

　　代价低廉的源质力量不一定弱，但代价高昂的源质绝对有自己的特点。

　　在莱恩的源质中，代价最明显的就是【纬度使徒】，它赠予莱恩穿越世界的伟力，相应的莱恩如果无法完成任务，支付代价，他将在其他世界永远迷失。

　　在获知弗兰克的代价如此严重之后，莱恩这才有些相信档案的准确性。

　　不知道在支付如此昂贵的代价之后，弗兰克的源质又拥有何等伟力？

　　弗兰克转身，背对莱恩，深入下水道中：

　　“莱恩先生，不用叫我前辈，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好，关于任务内容让我们边走边说吧……”

　　王城下水道的规模很大，任意管道的直径都不会低于十米。

　　这十米分别为中间的五米排水渠道以及两侧的两米五人行通道。

　　在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十米悬挂一盏煤气灯，除了来自污水的恶臭之外，下水道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脏乱。

　　弗兰克有些无力的嗓音继续响起：

　　“在一周前，我接到任务，下水道的清理工人在下水道二层发现一具人类尸体，苏珊小姐派我前来调查。

　　由于尸体皮肤表面被完全腐蚀，故此我无法确认他的身份，不过依靠直觉，我很快找到了凶手的痕迹，打算直接捉拿凶手从凶手口中得知案件经过。”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莱恩眉头微蹙，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此刻的弗兰克有些危险起来。

　　在莱恩的感官中，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好像不是瘦弱的弗兰克，而是一个身高数十米的畸变体！

　　“问题就出现在之后，在进入下水道二层之后，我击杀几个邪教徒，便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该死，他们发现了我，并依靠布置在下水道内的符文矩阵隔绝了大部分气息。

　　因为下水道内的构造太过复杂，故此哪怕我忍着恶臭在下水道内寻找了一周，依旧一无所获。

　　故此我只能向苏珊小姐求援了。

　　噢，该死，希望苏珊小姐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无用的老家伙。

　　莱恩先生，你会帮我的对嘛？”

　　这时，弗兰克忽然转头，露出了他消瘦的脸庞。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弗兰克脸庞变了颜色，成为岩石的灰色，他的双眼也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完全猩红！

　　莱恩有些沉默，他不动声色的捏住悬挂在胸前的【时空的螺旋】，准备随时取出苏珊小姐赠与的符文丢出去，同时小心道：

　　“弗兰克先生，我当然会帮助你，但你此刻的状态似乎并不好，你……好像要失控了！”

　　弗兰克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收敛自身灵性，他身上的异样快速恢复。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莱恩道：

　　“抱……抱歉，连续执行一周的任务，哪怕有【圣水】削减灵魂负重，我也快到达极限了。

　　不过你放心，我……我应该还有三天的时间，有你在，我们争取在一天内找到那些耗子，然后捏死他们！”

　　感知弗兰克先生身上恐怖的血腥味与压抑的杀意，莱恩终于完全确定档案记载的真实性。

　　不过弗兰克先生好像并不是一个靠谱的前辈。

　　弗兰克带领莱恩来到下水道的转角，沿着楼梯来到下水道二层。

　　二层的下水道相较一层脏乱很多，因为污水的流速比一层快，大量污水溅射在两侧的人行道路上。

　　莱恩见此，眉头微蹙，黑色粘液不知何时覆盖他全身，就连头部也被包裹起来，与外界污秽的空气隔绝。

　　见到莱恩的动作，弗兰克打量莱恩身上的黑色粘液一会，有些惊异道：

　　“【附身史莱姆】？

　　不，是更加特殊的东西，你的源质应该由【附身史莱姆】蜕变而成，是特殊的源质。

　　真是不可思议，最弱的【附身史莱姆】蜕变之后竟然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这个源质至少有三条特性！”

　　对于弗兰克毒辣的眼力，莱恩颇为吃惊，就连弗兰克瘦弱的模样在他眼中也有些神秘起来了。

　　两人在两具破碎的尸体旁边停了下来。

　　这两具尸体大半身好像被某种重物碾碎，内脏流了一地，与溅射的血水混合形成恶心的混合物。

　　经过一个星期，尸体已经腐烂，难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哪怕佩戴面罩莱恩也有些难以忍耐。

　　面对这种血腥的场合，弗兰克面不改色，平静道：

　　“这是我打死的两个邪教徒的尸体，因为信奉邪神的原因，他们的源质都与【糜烂之主】有关，你应当能通过他们的尸体获得一些线索。”

　　莱恩蹲下身来，忍耐身体本能的略微不适，仔细观察尸体的模样。

　　按理来说一周时间过去，尸体不可能完全腐烂，但面前的两具尸体就像是完全腐烂的苹果，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不过即便如此，通过骨骼以及残留的血肉，莱恩依旧能够获得不少信息。

　　根据两具尸体的盆骨进行判断，一具尸体为男性，一具尸体为女性。

　　但其中女性一方的盆骨有些问题，其盆骨上有细小的裂痕，就好像她在最近连续多次进行高强度的星活动，亦或者多次生育。

　　切开皮肤，查看残破的子宫，子宫肌层严重受损，大量卵巢萎缩，如果在不知晓非凡力量之前，莱恩大概以为这是什么未曾出现的病症。

　　但联想到【糜烂之主】所掌控的权柄，生机与生育，血肉与糜烂，莱恩毫不怀疑，这是某种非凡仪式造成的短时间内的快速生育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