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黑幕与斩首者(1)
宾夕法尼亚州,费城,靠近港口的地点。
一道雷光闪过,照亮了‘黑流’大厦的LOGO。
跨国物流公司‘黑流’,一家隶属于百夫长会‘肯尼迪家族’的下属公司,主要管理港口物流,还涉及海运贸易、货物装卸和国际航运服务。
在费城本地人的心中,‘黑流’是一家绝对不能进入的公司,平时路过公司大厦时也必须小心万分,很多恐怖的都市传说就是从这里流传开来。
‘黑流’附近经常有女人和小孩失踪......‘黑流’公司里有一头怪物.....据说‘黑流’的老板会吃人!
兰斯顿在走道里快步奔逃,呼吸已经彻底急促,那张商务精英的脸现在已经只剩下惊恐和冷汗。
逃....逃离.....他们简直不是人!
白烟从身后慢慢侵袭,将兰斯顿身后的办公区域完全侵染,在即将触碰到他后背时,兰斯顿跌跌撞撞冲入了安全通道,大步朝着天台跑去。
“只要到达哪里,哪里,我就....”
五分钟过后,兰斯顿已经是气喘吁吁,但他双眼一下来了精神,他飞扑出去,用肩膀猛然撞开锁着的铁门。
他马上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天台上有一架随时可以起飞的直升机。
出乎意料的是,兰斯顿没有在门上感觉到一点阻力,铁门不是上锁的状态,它早被人打开了!
直升机安静地停在天台,但比兰斯顿理想中的,多了一个男人。
“兰斯顿·肯尼迪,身份信息是42岁的白人男性。真名兰燚,于35年前投靠百夫长会,成为肯尼迪家族的附庸。”青年的言语里充斥着不屑。
“原本是龙类的你,为了求生而舍弃了名字,真是卑劣。”
兰斯顿一拳砸烂了门框,目眦欲裂,“按照你们人类的约定,我加入了百夫长会,秘党就不能对我出手,你们人类才是卑劣的,你们这是违约!”
“白痴啊。”
青年从怀中掏出一叠照片,随手扔在空中,照片随风狂舞,像是飘散的蒲公英,兰斯顿双目瞪圆,嘴角不停抽搐。
“哪怕穿的再像个人,畜生就是畜生,还是克服不了杀戮的野性吗?”男人右手微动,一抹寒光倏然闪现,映照出了一张惊恐的脸。
那是一柄绝世的青铜古剑,剑身修长,约三尺余,剑的中脊刻有古老的篆文,铭文上书“乾坤”二字,它散发着寒冷的银光,星空在剑背上闪烁,这是能够吞天食地的剑,也是秦皇嬴政的佩剑。
玄黄宇宙锋。
兰斯顿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喉咙低吼起来,血红的鳞片从肌肤上层层冒出,身躯周围有细密的黑色粒子漂浮,连绵的骨头咬合声响起,祂身躯扭曲变形。
这条龙现出了自己的真身,若是普通人在场,恐怕当场就会心肝剧裂。
可青年见此可怖情景,不退却反进,青铜剑斜握在手,步步紧逼,黑色风衣在风中极颤,兰斯顿心中警铃大作,咽喉处感到锋锐的凉意。
不是来自那把剑,而是来自那个人!
“记住,杀你者,卡塞尔执行部。”
黑色的瞳仁倒竖,兰斯顿的身躯已经扭曲到了三米,脊背处的骨头悚然刺出,骨翼抛飞带出血丝,金黄色的黄金瞳死死盯着青年。
兰斯顿看见男人轻轻抚了抚剑身,一声雄浑的雷鸣破空而出。
烟鬼懒洋洋抽着电子烟,推开了天台的门,他身后跟着一个赤裸着半身、头戴草帽的精壮猛男。
“搞定搞定,这就是我们的义!务!”烟鬼的中文夹着浓郁的地方口音。
端木鹰靠在巨大的龙尸上,盯着手机无言以对,挑染的波浪长发有着枫叶般的金红,得益于柔软的脸型和白皙的皮肤,端木不仅被称为“龙类屠戮机”,还有执行部第一美男子的评价。
不过由于执行部几乎都是老爷们,所以这个称号更多是用来调侃。
“今晚加班,施耐德教授让我们去纽约帮忙,就用这家伙的直升机,直线130公里左右,再考虑到天气,大概两到三个小时的路程。”端木鹰微微叹了一口气,最近忙碌起来了。
他抬起头,仰望纽约市的方向,乌黑的厚云正在远方波动,那里正发生着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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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前,纽约,布什维克。
在一间被改造过的仓库内,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火药的气味,身穿黑西装的壮硕男人们把守着各个要道,其中最高大的两人守在二楼的办公室入口。
所谓‘办公室’,也早已经被主人改造成了金碧辉煌的模样,特殊处理的石墙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探知。
瓦尔萨多·罗梅罗双手撑在桌上,强压着微微颤抖的手腕,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个魔鬼!他的提案只会有两种结果,无上的繁荣.....或是卑微的寂灭。
“考虑好了吗?今晚过后,你将是我们的同伴,将会享受无上的荣光。”
瓦尔萨多抬起头,目光飘向那个自称“黑金”的男人,铬合金制作的面具呈简约的无瞳人面,闪烁冰冷的光泽,西装一丝不苟,金黄色的头发梳成严肃的三七分,袖口中央固定着纯金扣子,这是他全身唯一高调的装饰。
这个严谨而奢华的男人才是个贵族,真正的贵族。三个月前男人找上门时,瓦尔萨多就已经察觉,他也没有让自己失望,为他打开了人生崭新的大门。
“杀掉清扫局的人意味着与百夫长会为敌,而杀死执行部的人意味着得罪秘党,无论哪个我都无法继续在美国活下去!”瓦尔萨多把手插进发根猛抓,脸色纠结,
“我已经按你说的,找人完善了你的炼金法阵,可就是因为这件事,清扫局和执行部同时找上门来了.....不如我去找家族坦白,对的,家族一定会保下我的!”
黑铁面具下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瓦尔萨多,你难道忘记了,你是从未被看好过的继承者吗?他们为什么不把重要的利益网交给你?赌场、收贷、公司,他们给了你什么?为什么只是给你一些残羹剩饭?还不是因为你懦弱!”
瓦尔萨多被男人的呵斥吓了一跳,胸口敞口,起伏剧烈,这句话也血淋淋剥开了他的外皮。
同样是族长的儿子,凭什么他就只能管着这么一片小地方?甚至连个完整的城市都算不上!
“什么龙血秘党,什么百夫长会,在那位伟大的黑色皇帝面前,不过是脚下的尘埃罢了。”男人的语气舒缓了许多,
“瓦尔萨多,你难道不想向家族证明你自己吗?证明你不是废物,证明你是一个勇于迈向新世界的强者!想象一下吧,许多年过后,当真正的皇帝莅临,当罗梅罗家族彻底陷入绝望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能够拯救他们!”
男人的话缠绕在瓦尔萨多的心头,“对,是我,就算他们现在不理解,但也只能是我啊。”
“人生就是不断抵押的过程,为前途我们抵押青春,为幸福我们抵押生命,因为如果你不敢逼近底线,你就输了,为了成功,我们抵押冒险不值得吗?”
男人慢悠悠喝了一口酒,“干大事呀,瓦尔萨多,你要干大事。”
“我要去干大事....我不是废物.....”
“去杀了执行部的人,再杀了清扫局的人,踏在他们的尸体上站到更高处,去吧,go!”
男人看着双拳紧握、神色激昂的瓦尔萨多,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勾勒出残忍狡猾的微笑。
细密的啪嗒声响起,男人扭头望向窗外,鼻尖闻到了湿润的雨水和海风的味道,临近大西洋的纽约总是雾气沉沉的。
今晚又是一场大雨,就像1839年,他在纽约州哈德逊河流旁呱呱落地时,闻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