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人鸟
大船是几年前淘汰下来的货船,一直停靠在天津港水域。已经被丧尸们占领的世界,早就不需要什么水运物流了。原本停靠在这里,船上还能多住几个人,抑或是万一某一天天津滨海根据地也被丧尸占领的时候,大家可以坐上这艘大轮船往海上逃跑。能装多少人就是多少人,虽然也只是能逃得过一时。
不过,如今这艘海洋巨轮却起了大作用了。它装载上了根据地里仅剩的三辆装甲车,以及二十来人组成的救援队向长白山出发。长白山己经是人类最后的病毒抑制剂生产基地了,能不能保住人类文明,能不能挽救在天津滨海根据地的七百万人,就看这些人的了。
虽然何勇和这些人的目的不太一样,但是,他也会拼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
此前,何勇也曾开着装甲车在根据地意外游荡过,目前看来,这些装甲车还是能够抵挡得住丧尸的进攻。为了使轮船开的又快又平稳,他们装了大量的压载水,以保持船舶能有一个较深的吃水。
虽然说,这支救援队里没有一个会开这种万吨巨轮的,但是也没关系,大海之上除了他们,早就见不到任何船只的影子了,只要在GPS上定好方位,茫茫的大海他们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不过,毕竟不是专业的航海人员,这些人也是磨蹭了将近十二个小时,才刚把轮船开到渤海湾以外。而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
船上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有的已经很久没有在根据地外面过过夜了,他们甚至都不清楚外慢是什么样子的。京津冀三角地带从来都是充满着雾霾,每天夜里能看到的星星少之有少。然而这一次,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坐在甲板上仰望星空,没有乌云蔽日,也没有光污染,他们甚至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银河,看到整个天空。
“真美啊!”薛文也不禁感慨道,星空是他们每一个人的童年梦想,而现在,希望更是他们最奢求的东西。他们不愿意整日都活在一个小小的根据地理,他们想要看到人类的复兴,想要看到曙光的到来。
何勇什么话都没说,他看着这些星星,只是觉得在家里的两个孩子会更希望看到吧。
孙来喜:“咋滴啦,能不能别老这样愁眉苦脸的!再过两天咱们就到东北了,也就到我老家了,我做东,请你们……多打死两个丧尸!”
听到了这里,何勇和其他几个人也都笑了笑,可是笑完之后,却是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之中。原本东北是孙来喜的老家,这种时候他应该说,请大家多吃几顿的。然而,东北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孙来喜已经是整个东北活下来的最后一个老乡了,他也只能说请大家多打俩僵尸了。可是,尽管这样的一个人,他都还能笑对生活,他的坚强也就此鼓舞了救援队的所有人。
没错,都要坚强起来,因为后面,可是还有硬仗要打的。
薛文也是应景,他指着天空说:“你们看,这些星星还朝着我们眨眼呢!”
吴志峰队长用手顶了一下薛文的脑袋,说:“叫你平时少打些游戏,你看看自己的眼睛都近视成什么了,那不是星星眨眼睛,那不过是飞过的几只海鸥!”
众人哄堂大笑,笑这薛文看不清东西。
可是海鸥们却越飞越多了,而且好像都朝着这艘巨轮飞来。
孙来喜说笑一般:“诶,你们说,这些个海鸥会不会也变成丧尸啊!”
丽姐一插手,说:“应该不会吧,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听说过有禽类感染过魇病毒的案例。”
不过,她所指的禽类,只是在陆地上的这样那样的鸟,并不包括海鸥,因为没有人给海上的鸟做过防疫工作和统计工作。
海鸥们越来越多了,而且海鸥本来应该是那种伴随着船舶前进而一块飞的鸟,现如今却不停地在这艘轮船的顶空盘旋着,每一个小脑袋都死死地盯着船上的人,就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人们也变得安静下来。
郭思勉看看大家,说:“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不过是一群鸟而已,开一枪估计就全吓跑了!”说着,他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对着天空连开了两枪。
何勇想要阻拦他,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枪声响彻了整个海平面,可却没有一只海鸥逃跑,反而是向下俯冲了下来朝着人群飞了过来。
“大家快点进机舱!”吴志峰队长已经反映过来了,迅速组织大家向着甲板下面的机舱跑去。
为了掩护工作人员撤离到机舱,很多队员就自愿留在了外面,朝着鸟群飞来的方向开枪。可是,海鸥的身躯太小了,尽管开的是连发的95式步枪,能打死的也只是零零散散的几只鸟而已。有的队员被海鸥啄瞎了眼睛,更有的队员甚至被海鸥团团围住,不停地撕咬他们。顿时间,鸟叫声、枪声和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分都分不出来。
经验丰富的吴志峰队长,看到了大家开枪并不怎么奏效,于是找来了两瓶干粉灭火器,并丢给了另一名年轻的队员,只要丧尸海鸥靠近,他们就朝着那个方向喷去。何勇见到队长的这个方法有效,也找到了船上用于灭火的高压水枪,冲着海鸥来的方向喷去。在他们几个人的努力下,海鸥没那么容易靠近人群了,但是依旧没有放弃进攻,没有放弃眼前的这些食物。
灭火器里并没有太多的干粉,不一会,吴志峰队长的灭火器就用尽了。
“行了,你们几个也赶紧下去吧,这里交给我了!”吴队长一把夺过来了何勇手里的高压水枪,吩咐让在外面的这些队员赶紧也下去机舱。
可是,何勇并不放心把队长一个人丢在外面,他还想要把队长手里的水枪夺回来。“队长,你先进去,你是我们的队长,我们应该保护你才对!”
可是吴志峰并没有把水枪给他,反而是用后背狠狠地顶了他一下,说:“我知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所以,你必须活着,赶紧进去,听话!这是我这个队长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情了。”
何勇拗不过队长,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后倒退,走进了下面的机舱。他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队长,心中很不是个滋味。过去,他以为这个队长只会使唤人,只会让弟兄们去冒险,可在这样一个节骨眼里,却是他以自己的身躯,保住了所有的人。
“快把舱门关上!这是命令!”队长一遍喷着外面的海鸥群,一边大声喊道。队员们眼含着泪,把机舱的铁门给死死地关住,并且给销上了。
这时候,吴志峰终于坚持不住了,他把水枪扔在了甲板上,自己的身躯向后方倒了下去。无数的海鸥一拥而上,疯狂的啮噬着吴青峰的身体,最后甚至把他咬的都不成人型了。
机舱里的人,听得到外面的海鸥疯狂的撞击着甲板,声音一次比一次响。整个机舱的结构都是由铁板围起来的,所以任凭外面的海鸥再厉害,却都打不穿这层厚厚的铁板。
于是,人们在甲板下面,度过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夜晚,直到第二天清晨,太阳出来了以后,人们才敢回到甲板之上。
此时的甲板上,只剩下昨天英勇就义的五名队员的尸体,其中自然也包括吴队长的。此外还有数不清的乌鸦的尸体。所有人纷纷摘下帽子,朝着五具尸体默哀。看得出来,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悲伤,好多人也是再一次的领略到了魇病毒的可怕。
大船也再一次的恢复了航行,朝着丹东前进,而此时,船上连同工作人员在内,已经剩下不到二十人了。
船舶渐渐地驶进码头,也渐渐地靠上了。
在靠岸的过程中,薛文和丽姐在不断地摆弄着驾驶室里的无线电通讯。丹东早已经是一座被丧尸攻占的死城了,里面的通讯基站全部都被丧尸们给破坏了,要么就是年久失修,起不到任何通信的作用了,所以手机到了这里根本不能使用。
“天津塔台,天津塔台,这里是特别救援行动组,收到请回话,收到请回话。我们在外面发现了鸟类已经有感染魇病毒的特征,特告知你们。天津塔台、天津塔台,收到请回话……”
薛文喊了两三遍,可是在电台的另一端根本就没有人回应。
“喂,你调的对吗?电台需要双方都在同一频段才能够使用的!”丽姐表示不明白薛文的做法。当然,她了解,这一信息是多么的需要传到天津方面的。
薛文拍拍胸脯说:“别担心,我以前就是在海事部门工作的人,这个频段是公用频段,相信只要还有人在用这些设备,就一定会收到咱们的信号的。”
“那你也得确保还有人用这些个玩意啊!”孙来喜站在一旁,对他白了一眼。
是啊,人类世界都快不复存在了,还会有人去使用这些甚高频什么的吗?估计够呛了。
这时候,何勇走了上来,对他们说:“行了,船已经靠岸了,咱们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磨蹭了,我们只能速战速决,希望当我们回去的时候,那些只破鸟还没有飞到天津。”
也是,早一点返程,大家就早一点安全。
就在几个人刚要离开的时候,无线电台发出了声音,“这里是天津塔台,这里是天津塔台,我们已经收到了你们的讯息,会提醒市民们加以防范的!”
听到了这个消息,薛文喜出望外,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yes”。何勇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在他的内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至少,天津滨海根据地可以做出相关的防范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