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抱着黑人冰冷的尸体,回望四周那些看似熟悉确是一副陌生脸旁的人们。几天来的生活让他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一切安稳苟且的生活都是假象。潜伏在这个生活中的可怕怪兽随时都可能出来吃掉自己。
他默默的整理好黑人的衣服,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蘸湿水,为他擦了擦却黑的脸庞,起身抱起尸体向外边走去。
此时清晨的余晖已经散落大地,倒塌的楼房和破碎的废墟像是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一切都显现的朦朦胧胧。两个拉长了得人影行走在废墟之上,一高一低的前行。
就这里吧,开城来到一块凹地上,四周散落的砖头正好可以用来埋葬黑人。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黑人的头上,从他身后的腰带上取下那柄锋利的匕首,插在自己的马丁靴内侧。缓手慢慢的把砖块垒在黑人的身上。一切都这样结束了,他狠抓起地上的一把土扬向天空,欠他太多了。
开城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噙着眼泪,伸手摸了摸脚边的木质刀柄。没想到大灾大难都熬过去了,却没躲得过人的算计。他开始怀念正常的生活,哪里虽然有劳累心酸,但也有发自内心的欢乐和对生活的希望。如今的世界全变了,变得那么陌生。每个活过来的人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能交心的朋友并不多了。
他忍住内心压抑着的愤怒,用拳头死命的砸在地上,尖锐的石块很快就占满了鲜血。他不敢大声的呼喊,怕搜寻的士兵发现,只好发泄到自己的身上。也许这样可以减轻自己的一点负罪感吧!
“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你在天上看着吧”开城怒睁双眼,血淋淋的手高高的指向天空。
黑人的死对开城打击很大,末世之下能有个舍命相救的朋友实在难得。随着上次袭击的失败,光复军内部打击也是很大的。伤疤男带着几乎全部的武器和青壮年都惨死在了和平号营地。之后的几个星期大家似乎都不在提起这个事情了,每天周而复始的睡觉,上楼打发时光。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洛央在他面前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食物每次都能够准时的在快要吃完时出现在那个害死黑人的屋子里。开城仍然心存怀疑,但孤身一人少了支援,也就不再那么关心了。相反的,领教的号召力却与日俱增的扩大着,几个星期的时间里地下大厅里又多了几个黄色头发的幸存者。
开城曾幻想着自己真的开始相信所为的光复之神真的存在,否则怎么解释源源不断的食物?或许有一天粮尽人散时才能够真相大白吧!
洛央去领教的房间更勤了,几乎每周都要进入两次。他曾阻拦过几次,她只是默默的推开横过来的胳膊,小声的说是去帮他赎罪。听到这话开城也没了底气,他狠自己没能力保护洛央,保护黑人。更狠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领教,黄毛死之前一定是发现了他的秘密,要不然他为什么会逃跑。
又过了几周的时间,开城对周围的环境和人都十分熟悉了。他发现领教手下基本就是两个助手在帮忙,一个伤疤男已经死在营地了,剩下的就是那个中年男子。他乐意的接近中年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
“奇怪,为什么从没听人称呼过你的名字?”他贴近中年男子的身边坐了下来。
中年男子一脸刚毅的看着他摆了摆头,顺手把步枪拄在地上,并没有搭话。
“95式步枪!国产,适用范围广,故障率极低。”开城斜眼瞄了一下他手中的步枪默默的说。
“懂行?”中年男子瞬间来了一点兴奋,消瘦的脸庞带着一丝疑问。
“没什么研究,就是平时喜欢而已。”开城趁机套起近乎来。
“怎么称呼?”
“你朋友的死……你不怪我?”
“上支下派,怪你有何用!”开城故作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
“陈雷”中年男子把手伸向他的面前,宽厚的手掌上布满了老茧和伤痕。
见此情景他赶忙双手握住陈雷的手掌。
“我叫开城!”幸会幸会!
陈雷苦笑了一声摇摇头“幸会吗?一点不觉得!如果不见没准你们都活的好好的!”。
开城一脸尴尬的苦笑了一下“习惯了!还没适应这新的世界呀!”。
“你相信光复神吗?”开城试探性的问。
“信,能让我活着的我都信任!”陈雷皱了皱眉,俊俏的脸上显露出一点对旧生活的向往。说完他缓步起身,拿着步枪向大厅外走去,随后招呼两个人和他一起换班执勤。
对于今天谈话开城十分的满意,起码对方还是可以交流的,没有到敌对的地步。这样一切都可以再谈,一切都还有希望。干掉领教就一定要从内部瓦解他的最高统治,他揣摩着陈雷的那番话,暗下心计。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别打他主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洛央来到了他的身边,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他心脏噌噌乱跳。
洛央已经好几天没和他说话了,每次路过或是开城想靠近就故意躲闪不理。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被赎罪这件事隔阂的忽远忽近。
“这个人救过领教,是他在灾难来临时把领教从一个砸烂的垃圾桶里拖了出来。”洛央小声的诉说着。
几日没这样近距离的观察过她了,娇嫩的脸颊带着一丝绯红,还是那么的娇艳欲滴。芊芊细手扶在自己的肩膀仿佛都能感觉到她清纯羞涩的心跳。
“你找错人了。”
开城还沉浸在她的幻想之中时,被这句话冷冷的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