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当世无敌“古无视”
次日,清晨。
M国。
纽市郊外。
位于克林澳庄园的地下石室内。
“老爸,快喝吧。再不喝,你的身体会垮掉的。”男子蜡白的面容上尽是担忧之色,右手小心翼翼地将一小汤勺液体送到一位满脸枯槁的老者嘴边。
“噗,你......你怎么,还不死......”吐出嘴里的液体,老者低垂着脑袋,一头杂乱披散的银色长发遮住了他的五官,声调有些气若游丝。
“太烫了吗?”男子剑眉一皱,从左手的碗里再勺了一汤匙金黄的液体,放到自己青绿色的唇边轻轻吹了吹。
随即,放下左手的瓷碗,男子摇了摇头,叹道:“哎,老爸啊。你刚吐出来的那一小口,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一整年的生活费了。”
“上百年份的人参、何首乌、灵芝,可都是我从龙国花了十几亿玛丽买来的。还有,为了顺利买到灵芝,咱们洪门为此死掉了三个二流高手。您说说,为了孝敬您,我容易吗?”
男子神色恭敬,用餐布缓缓替老者擦掉唇边的水渍,继续将手里的珍贵汤药送到他的嘴边。
眼瞧那些金黄色液体,悉数灌进老者的口中,露了满意的微笑。
“噗——!”仿佛费劲了九牛之力,老者抬头将喝到嘴里的汤药,全都喷在了男子头上。
男子猝不及防,一头青绿色的长发和蜡白的脸上,被溅满了金黄液体,看上去甚为狼狈。
石室内瞬间变得无比沉寂,空气中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哐嚓!”男子身上一股无形的真气激散,周围所有碗碟、花瓶、玻璃,同时碎裂。
攸然。
桌上一块白色的餐布像一条飞鱼般,凌空飘落到男子的手掌上。
男子擦掉了脸上的水渍,紧了紧咬合肌,忽然面容一换,邪笑道:
“老爸,您这些年,为我做换血鼎炉的日子,相信很快就会结束了。”
“呛啷!”老者闻言,肩头微微一颤,身上厚重的金属铁链一阵响动。
见老者仍然默不作声,男子打开了手机的播放功能,将影像画面递到了老者低垂的视线中。
手机画面里。
枪声连响下,一个长相与男子一般无二的少年,身形猛然迅闪,下一刻,那个开枪的短发壮硕男子被少年一拳砸进了警车骨架里。
接下来,万人欢呼的赛馆上,在巨大的荧屏里,俊逸少年将勇次郎击飞的场景悚然夺目。
一滴眼泪,吧嗒一声掉在手机屏幕上。老者吃力地把头抬了起来,语气凄然:
“畜生,虎毒......不食子啊。”
“桀桀桀,十七年了,您知道我找他有多辛苦吗?”望着双手的墨绿色指甲,手背上枯败的草木痕迹,男子俊逸蜡白的脸上滑落了一滴绿色的泪水,呲牙狞笑。
《巳木转生诀》神功大成之后,让他举世无敌的同时,每年必会遭受一次血肉枯荣的痛苦煎熬。
而根据功法最后一层的记载,缓解血肉枯荣的唯一方式便是至亲之人的血液,否则一旦枯荣身体将会彻底变成一尊朽木。
老者盯着男子数十年不变的容颜,如今因为自己的造血功能渐渐散失,开始出现了枯败的青色纹路,嗤笑道:
“古无视,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就是生了你......这么个畜生。你承受的穿心......蚀骨之痛,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洪门先祖留有遗训,门人禁修《巳木转生诀》神功的最后一层。
可是眼前这个逆子为了成就先天之境,罔顾祖训,三十年前偷入密室内盗走秘笈,练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古无视收回手机,深绿色的眼眸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从桌边的药箱中取出一个特殊针管,狠狠扎进了老者的脊椎骨,将针管里的液体全都打入了进去。
“啊——!”惨叫声中,老者全身剧烈颤抖,琵琶骨在森寒的锁钩下,血流汨汨。
枯瘦干瘪的身躯冒出丝丝冷汗,老者虚弱无力地看着古无视,恶声低语:
“畜......生,你一定......会永世在......地狱里沉沦,无......法超生。”
“哦?我已经找到了,替我续命的宝贝儿子。这世间,现在还有谁能赐我一死,哈哈哈哈......”
黑色长袍一晃,古无视的身体凭空消失,伴随石门轰隆关闭,病态癫狂的笑声渐远。
老者拼命将体内残存的真气调转肩头,冲击着锁骨几处穴位,一时铁链呛啷作响,石壁灰尘扑簌簌而下,奈何琵琶骨被探龙锁截断了丹田气海的行功路线,一切挣扎终是徒劳无功。
“畜......生......”老者的低喃咒骂声,孤寂地飘荡在石室里。
钱权、名利、力量,能迷失掉一个人的本性,成为当局者最顽固的心魔。
这一切皆由欲望而生,尤其在古无视身上,彰显得淋漓尽致。
古无视神功初成当年。
因为无法忍受血肉枯荣的折磨,变得丧心病狂,暗算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用探龙锁链锁住了他父亲的琵琶骨,关在这间石室供他每年换血一次。
然而。
纸终究包不住火,老门主的失踪,令洪门一片混乱。
为了门主权柄,古无视彻底暴露了其杀戮的本性,用血腥手段镇压异己,尸横遍野。
正是洪门那段至暗之时。
因为一次意外,妻子发现公公被自己的丈夫这样残忍对待,还知道丈夫未来也会用儿子作为造血鼎炉。伤心欲绝之下,她将尚在襁褓的‘楚天行’交给了对老门主忠心不二的朱雀和玄武,让他们远赴海外隐居。
爱妻含恨惨死,古无视不做自我检讨,反而使其杀性愈盛,全球整个地下世界哀鸿遍野,从此无人不知当世无敌“古无视”。
......
东京。
北岛街25号。
晨光洒进窗沿,照在简陋的房间里。
楚天行忽地从噩梦中惊醒,额头的汗水打湿了头发。
自从昨晚巨蛋赛馆回到家后,他就一直心绪不宁,右眼皮跳个不停
“天行,起床了。吃完饭,抓紧去学校,还有十分钟就迟到了。”是母亲王云云的声音,门缝底下出现一双女式木屐。
希望只是我多虑了吧!
少年瞧了一眼门缝,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好的,妈,我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