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汤姆又扭头对蝙蝠侠笑道：“请允许我和我的老师单独聊两句。”

　　蝙蝠侠沉默的看着汤姆，没作任何回应，陈然是一种默许，他没想到眼前惨兮兮的肯特居然还是少年的老师。

　　就在汤姆刚把视线再次转移到肯特身上，还没来得及开口。

　　肯特果断向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恐”的看着汤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他边说着还边往蝙蝠侠的身后退去，哀求与惊惧的神色，仿佛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

　　汤姆眉头一挑，冷声道：“看来你吸取的教训还不够。”

　　肯特显然有了反悔的意图，也许是蝙蝠侠的出现让他认为世界上不止汤姆这一个怪人，最终不甘心的想法付诸于行动。

　　汤姆上前一步就要朝肯特走去，准备把他拉回小巷里套出对方的现有资产。

　　在这个约莫九十年代的时间里，大部分人使用的还是银行与保险箱的双重存储策略，尤其是对于钱财来路不明的。

　　他没想能搞出肯特银行里的存款，保险箱里的现金才是真正目标。

　　可肯特不知察觉到了什么，居然连这些钱财都不想舍去，想这么安然无恙的从这里脱身而出。

　　果不其然，蝙蝠侠上前半步挡住了汤姆的去路，并用一种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起汤姆。

　　“你不是吧？”汤姆顿住脚步，面色古怪的看着蝙蝠侠。

　　“我只看到了事情的结尾，我想你也有必要和我们走一趟。”蝙蝠侠毫无情感的说着。

　　“伙计，你说话的口吻可真像我遇到的米斯蒂警长，不过显然你少了执法权。”汤姆耸耸肩，摊开手说道。

　　“百特曼就是法律最好的执行者，顺带一提，这个代号是我昨天才想到的，我很高兴有人和我有着共识，不过一切交给JC来调查比较好。”

　　蝙蝠侠用着刻意压低的嗓音说着，没有沙哑声，甚至还带着些许沉闷的青涩。

　　汤姆一把拍在自己的额头，不忍直视的无奈道：“他只是在利用你，看看他真正的面孔吧，小蝙蝠，你还需要更多的学习。”

　　蝙蝠侠不动声色的回头看眼肯特，见对方脸上还是那副受害者的模样，一时间心里又坚定几分。

　　只是当他重新扭回头时，他没看到肯特那副担惊受怕的眼底划过一道奸计得逞的暗笑。

　　“所以才更应该交给JC来处理，我不是法官，只是个执行者。”蝙蝠侠重新盯着汤姆的眼睛说着，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法再把眼前的少年与他的年龄挂钩。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JC甚至法官那里都是这家伙的同伙呢？”

　　蝙蝠侠嘴上罕见的出现一丝微笑，轻笑道：“你是说他们是个极其庞大的组织？甚至能影响到哥谭市的ZZ中心？”

　　“当然不，我连他是谁的手下都不知道，不过我虽然不知道，但它可以。”

　　汤姆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唯一的百元钞票，在空中晃了晃。

　　这还是之前汤米在唐人街打工后兑换留下的，汤姆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一直没来得及花。

　　蝙蝠侠脸上的轻笑一点点消失，作为哥谭市最大的资本家族之一，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有时总爱忘却这一点。

　　以往几次与JC那边愉快的合作经历，让他潜意识的忘记了这个城市的真正面目，选择性的相信了JC们的大部分决定。

　　汤姆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冰水冷冷地浇在了蝙蝠侠的心头，幡然醒悟中甚至迷茫于自己的意义。

　　只是谁都没发现，就在两人谈话的工夫，汤姆眼底一道红色光芒一闪而逝。

　　一滴微不可察的汗液顺着汤姆的额头划过鬓角，就在即将流至下巴处，被汤姆轻描淡写的拭去。

　　“我想你需要快点作出决定，闷在这里的感觉并不好受。”汤姆边说边拉开运动上衣的衣链，作出稍许烦躁的神色。

　　“我……”蝙蝠侠想要说什么反驳，却一时间无言以对，最后在沉默中，缓缓错开身位，给汤姆让出路来。

　　“好吧，我需要回去仔细想想，你说的对，我可能忽视了什么。”

　　话罢，他一个上跳就顺着墙边重新摸向屋顶，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肯特一时傻眼，他本以为今天可以逃过一劫，但现实有时就是如此魔幻。

　　在他的设想里，只要能把自己交给这里的JC局，自己不但会安然无事，甚至能以汤姆的秘密换取到一些大人物的青睐。

　　可眼前的一切把他重新拉回了地狱。

　　汤姆上前一把卡住肯特的脖子，脚步一重一轻的拖着他向小巷里面走去，同时嘴上说着：

　　“看吧，做人要讲诚信，没有诚信的人连上帝都懒的救你。”

　　肯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仰着脑袋看向汤姆，干笑道：“这只是个玩笑，我怎么可能忘了……哦！对！这个！这是我居住地方的钥匙，就在不远的月光公寓……还有这个……”

　　他脸上重新出现恐惧的神色，只是这回不再伪装，而是真切流露，牵强的笑着。

　　暗红色的地面上还陈列着三具胖子的尸体，周围除了老鼠的叫声异常安静。

　　此时已经临近夜晚，本就无光的小巷昏暗无比。

　　铁锈混合着垃圾的酸臭在鼻尖萦绕，一般人早已躲开了这里，可小巷里的两人此时都浑不在意。

　　肯特额头浮起一层虚汗，双手捧着一把钥匙，用满含期待的目光看向汤姆，希望对方收下，但回应他的动静却让他心头一凉。

　　“咔哒，咔哒，咔哒……”

　　汤姆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马格南，正不紧不慢的上着子弹，嘴里随意道：“我本来是打算放了你，可你自己非要找死，唉……真是罪过啊……”

　　肯特瞳孔骤然一缩，额头汗液止不住的往下流，甚至划过眼角，像是流下两行清泪。

　　“我所有财产都在这里，这个是保险箱的，这个是暗格的，还有这个……”

　　他一时间慌了神，嘴里止不住的开始给汤姆介绍起各个钥匙的作用。

　　但下一刻。

　　“咔咔！”

　　上膛声陡然出现在小巷里，肯特条件反射般的拔腿就跑，拼命向着巷口的微光跑去。

　　“砰！”

　　一声枪响后，肯特的身影依旧在狂奔。

　　“砰！”

　　又一声枪响，身影踉跄一步，继续向前跑着。

　　“砰砰砰！”

　　接连三声枪响后，肯特应声倒地，带着半空绽放的血花，倒在了小巷的路口，倒在行人的路上。

　　“唉……”小巷里随即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