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痛...”

　　吉娜从撕裂肌肉的抽搐痛中挣扎，令她意外的，自己正躺在干净温暖的床上，身上的伤口都得到了妥善的包扎，而不远处的厨房里，好像有人正在忙活着什么。

　　“我在哪？”

　　面前的一切，让她感觉自己昨晚所经历的一切似乎只是个梦，但这满屋子的焦糊味和从脖劲处传来的疼痛还是告诉她这是现实。毕竟在梦里可不会有如此真实的体感。

　　“醒了？”

　　令吉娜惊讶的是，那人明明和自己相隔数面墙，而自己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甚至连眨眼都没有几次，对方居然知道自己醒了？

　　“别惊讶，你的呼吸频率和吸入空气量相较于睡眠时有变化，我知道你醒了，如果能动的话，来厨房帮我一下。”

　　吉娜尝试着下床，但从颈部和手掌传来的刺痛让她险些直愣愣栽在地上。

　　“fuck...”

　　“床头柜第二个抽屉，最大的那个橙色瓶子，里面是止痛药。”

　　科兹分出少许心思关注那个他顺手救回来的少女，同时，他正与手边这锅已经让他快熬成绝对黑体的…大概可以称为牛肉汤的东西进行殊死搏斗。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能在一天内学会复杂指弹吉他和弦变换，能在一周内成为一名熟练的外科医生，甚至能在开枪的同时抓住对方射来的子弹然后再把这枚子弹当成飞镖射爆对面的眼珠子，却怎么都学不会做饭这件对于人类来说理应十分简单的事情。

　　“那个，你在熬什么药材吗？”

　　谎言从不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哗啦——”一大盆黑色物质被冲进了下水道，现在就算是ACE化工厂下水道的空气，和科兹的厨房相比，也能称得上新鲜甜美。

　　吉娜看着面前高大健硕的男人，雪白的皮肤，一头黝黑飘逸的长发，她实在无法将面前英俊的男人和昨晚那个救了自己的屠夫联系起来。

　　虽然她还清楚的记得，这个男人是怎么轻描淡写将那两个抢劫自己的小混混当成面条一样甩来甩去，然后好像撕开一张纸巾一样将那两个人撕成了几块。

　　“伤口还疼吗，能自由活动了吧？”

　　看着面前已经能正常说话的女孩，科兹表达了自己有限的关心，当然，这句话中蕴含的更多意义是逐客令。毕竟他这里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要不是因为自己目前没钱，他也不会将女孩带回自己家进行治疗。

　　女孩看着科兹，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跑回卧室，几分钟后，女孩拿着一叠纸币递给科兹。

　　“谢谢。”

　　吉娜将纸币放着桌子上，真是讽刺，本来自己就嫌这些钱脏，但现在自己却拿不出什么感谢对方的东西。

　　“收回去吧。”

　　科兹拒绝了女孩的谢礼，他看到，如果自己收了这钱，女孩最后会被一群野狗当成一块烂肉活活咬死。

　　“啊？真是好人啊...呵呵，我还真是走了狗屎运，能在哥谭这座烂透了的狗屎窝碰见过你这种好人。”

　　吉娜突然就想到，最近好像有个流传甚广的都市传说，一个打扮的跟蝙蝠似的蒙面义警，每当位于哥谭市某处的巨大探照灯亮起，他将于阴影中猎杀那些污染哥谭的罪恶。

　　吉娜记得，大伙好像叫他什么……蝙蝠侠？

　　虽然自己因为昨晚体力耗尽迷迷糊糊的不记得这人穿没穿那传说中的变态紧身衣和像百老汇演员一样的大披风，但总得对救命恩人有个称呼吧。

　　“谢了...额，蝙蝠侠？”

　　“蝙蝠侠？”

　　一个未曾设想的称呼从吉娜的口中说出，科兹知道这姑娘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实际上，他不是那个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蒙面义警，相反，他也在追查这家伙究竟是谁。

　　他认可蝙蝠侠的行为，但是对他的做法，他不敢苟同。

　　所谓的“不杀原则”，在科兹看来，似乎和这位蝙蝠先生终结罪恶的目标有着极大冲突。

　　正是因为这个不杀原则，那位蝙蝠的名声才被幸存下来的罪犯们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整个哥谭的地下黑道都知道这号人物，他们的戒备这无疑为这位义警先生平添了很多风险。

　　不像自己，时至今日，他留下的唯一痕迹也只有那些充满视觉冲击的屠杀现场，道上也只是流传着，哥谭似乎诞生了个新的暴戾杀人魔。

　　当然，能做的类似完美犯罪的效果，自然是因为自己在强大的头脑和力量之外，还有一项他的超凡能力。

　　曾经年少时的科兹以为那是梦境，可当梦境中的事情一件件变成了现实，他才意识到这是某种特殊的能力，预知未来的能力。

　　而现在，科兹已经能够在清醒时主动发动这种能力，就像刚才那样，直接看到某个人在某个时间点的结局。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每次能力发动后，他总会产生恶心反胃的感觉，看到的未来越多，恶心的程度越严重。

　　而最严重的那次，是在他的梦里，他尝试去看梦中那个一直出现的金色身影的结局，那一次，他差点把整个胃和肠道，甚至自己没拉出去的排泄物都吐出来，在养母娜塔莎的精心照顾下卧床了13天才稍有缓解。

　　而在自己养父母横死街头的那晚，那个曾经一言不发的金色身影在自己的悲伤与恍惚中对他说话。

　　“不要悲伤，孩子，我在。”

　　“要...要保护好....”

　　这是他养父本杰明.科兹给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在科兹看来，自己的养父母是这座城市中为数不多的好人，本杰明是个好工头，好邻居，好丈夫，而娜塔莎是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善良妇人，她会给流浪汉施舍，会去孤儿院捐钱，甚至还和本杰明在自己本就有些拮据的经济状况中挤出一笔用于照顾那些残疾工友的钱。

　　但即便他们是这种好人，也被这座城市吃干抹净，暴尸街头。

　　“我希望今天你会去。”

　　送走了吉娜，科兹看着面卧室中的哥谭市地图，科兹按下了一枚图钉，那是蛇帮在下城区的某个D品与军火交易据点，根据科兹从哥谭警察局（GCPD）的档案库里偷来的有关蝙蝠侠的卷宗，以及他监听到的哥谭电话线路中提到军火交易的有关通讯来看，这段时间以来，他似乎正追踪着这起跨州的军火走私案件。

　　而他今晚出现在这个据点的可能性，是93%。

　　因为今晚，一帮从佛罗里达来的自称“祖国人”的团体，要从他们这里带走一批价值堪称恐怖的军火，科兹相信蝙蝠先生不会对这种即将发生的恐怖袭击置之不理。

　　夜黑风高，是个让人产生恐惧的好时候。

　　“人类对黑暗的恐惧，最早能追溯到40000年前，智人刚刚产生智慧萌芽的时候，从那时起，黑暗成了恐惧的代名词。”

　　被切开的喉管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细微涌动咕噜声标志着这个人的生命即将消逝。

　　“那么，恐惧真正含义是什么，是死亡吗？”

　　整条脊骨被从后背硬生生扯了出来，那个倒霉蛋像条蚯蚓一样在地上蠕动了几下。

　　整个据点还剩下20个人，一阵风声过后，现在只剩下18个了。

　　“他…他来了…”

　　手持步枪的帮派士兵用他能发出的最低分贝向自己身边的同伴诉说，可同伴并没有回答。

　　“嘿…吉米…你…”

　　下挂手电照亮了士兵的身侧，那里只站着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他仍旧因为过度紧绷的肌肉而维持着端枪的姿势。

　　“晚上好。”

　　科兹微笑的向面前这位已经瘫坐在地上的蛇帮小子行了个问候礼，手上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现在，你明白了，死亡不是恐惧，而是……”

　　“铛！”

　　一枚蝙蝠飞镖落在了科兹脚边，那速度哪怕在科兹看来都是极其迅捷的。

　　“放开他，屠夫。”

　　身披斗篷的布鲁斯.韦恩，或者说蝙蝠侠，从阴影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