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后山的聚灵池,妖会存一些池水,毕竟这池水还可以疗愈伤口。
墨翎站在原地拿着冥灯,神情有些担忧的看着苏妧。
姜槐与苏妧同时进了池水,池水蔓延到颈脖,空域长老施法将池水四周布下结界。
结界里只剩下墨翎与苏折二人,祁夜则在结界外静静的看着。
黑白无常也在外等候,苏折开口道:“冥王,可以开始了。”
墨翎朝着冥灯内注入灵力,苏妧与姜槐二人的魂魄从身躯里脱离融入到了灯芯里。
聚灵池中只剩下两具没有魂的躯体,神情呆滞,眼神空洞的站在池水里。
墨翎盘坐在地上朝着冥灯内渡着灵力,但周围的冥火消散的厉害,结界外黑白无常有些担忧的看向墨翎。
糟了……大人的灵力流逝太快,这样下去灵力恐怕会散尽的。
祁夜也注意到了,心底不屑一笑,堂堂冥王如今怎么落得灵力快要消散的地步。
苏折也跟着坐了下来,朝着灯芯里渡入灵力。
灯芯的光芒越来越刺眼,而灵力都纷纷容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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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芯内,
苏妧只觉得身上带着疼痛,有些茫然的睁开双眼,但却发现四周的景象变得越来越猩红暗淡。
这里是……哪儿?
苏妧用手撑着地面有些虚弱的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才惊觉,这里是青丘?
不……不可能,青丘怎么会变成这样?
被祥云环绕的半空逐渐被猩红黑暗笼罩,而山间的小溪干涸,遍地寸草不生。
白梅树?
苏妧连忙跑到那棵白梅树下,被灵力滋养的白梅树如今也只剩一棵树干。
这四周的灵气都去哪儿了?
苏妧的眉头紧锁,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一股强大的灵力刮来,苏妧被灵力击倒在地,立即看向空中。
却见半空中,一袭黑袍银色长发的男子在半空中,而他的手中紧握着赤血剑。
冥王……
他的样貌!
苏妧震惊的盯着墨翎,他周围的灵力已经完全变了,难道魔神真的占据了他的身躯?
对了,哥哥呢?还有长老,祁夜他们都去哪了?
魔神邪魅的笑着,缓缓的朝着苏妧靠近,语气嘲讽道:“千年难遇的灵力……”
“呵……真是可惜啊,你太弱了根本奈何不了吾。”
苏妧咬着唇气愤的盯着魔神:“你不过一介残魂,连自己的身躯都没有,还要霸占别人的身体才能苟活!”
“哈哈哈哈哈……”魔神听后却放声大笑,随即目光一冷,手中的赤血剑朝向苏妧刺去。
下一刻,一抹熟悉的身影挡在了苏妧身前,用尽最后的灵力将苏妧推开。
“哥哥!”苏妧嘶声大喊了起来,满脸的震惊和绝望,几近崩溃。
苏折倒在了地上,眼神怔怔的看向苏妧,他的心口处还有一个窟窿,血液止不住的流出来。
苏妧跌撞的跪在苏折的身旁,双手颤抖将苏折抱在怀里,他素白的衣裳都沾满了血,心口的窟窿正是妖丹被挖出留下的。
苏妧抱着苏折放声大哭,泪珠掉落下来,光影斑驳,惨淡如霜。
为什么……
我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恨……
恨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连保护哥哥也做不到,苏妧缓缓的起身,而裙摆上早已血浸湿。
苏妧慢慢的走向魔神,眼底里的杀意恨不得将他剥皮泄愤。
就连握着箭弦的手都在颤抖着,弦丝勒出了血顺着流下。
“你以为就凭这支箭就能杀了吾吗?”魔神不屑的笑着,眼底的满是嘲讽的看向苏妧。
箭从弦上飞出,直从魔神的胸膛上穿过。
苏妧用尽了力气,手指都微微颤抖,射杀魔神的那一刻,幻境破灭,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还未从刚刚的情绪抽离出来,苏妧木讷的走着,四周的出现了许多棱镜,映射出许多苏妧的身影。
苏妧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却发现伤口消失,似乎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小姐……”丫鬟的哭声把姜槐给吵醒,姜槐茫然的看着屋顶,我这是在哪?
采云见状连忙扶着姜槐:“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在哪……”姜槐看着屋内,破旧不堪,似乎是间柴房。
“小姐你怎么了?糟了……可别是病糊涂了。”采云担忧的看向姜槐。
我这是怎么了,为何总觉得忘了什么事情……
“我娘在哪?”姜槐连忙抓住采云的手腕着急的问道。
“大夫人在正厅……”采云低声道。
正厅?
爹不是不许娘进正厅吗?
“我要去找我娘……”姜槐正要离开时,采云连忙拦住了姜槐,支支吾吾道:“小姐……你不能出去。”
“为何?”姜槐有些气愤道。
“小姐你忘了吗?昨日在正厅,二夫人将你的指尖血滴入碗里,却发现……发现与老爷的血并不相融,老爷一怒之下将你关到了这里。”采云说道。
我不是爹的女儿?
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姜槐不管不顾的冲出了屋子,但立即看到芳氏正站在门口。
“娘?”姜槐微微一怔。
芳氏手里端着碗走了进来,神情复杂的看着姜槐:“你过来。”
“娘……”姜槐诧异的看着芳氏,为何娘看我的眼神如此冷漠。
芳氏抓住姜槐的手,银针扎进了手指里,鲜血滴入了碗中,而芳氏自己也扎破手指,只见碗中的血液分开,并没有相融。
姜槐震惊的看向碗里,怎么回事?
“你究竟是谁?你不是我的女儿!”芳氏难以置信的看向姜槐,手里的银针落下。
“我是谁……”姜槐喃喃自语,而后又噙泪说道:“我是姜槐啊,是您的女儿……”
“你不是!难怪府中有流言蜚语,你的长相既不像老爷也半分不像我,你到底是谁!”芳氏紧紧的掐住姜槐的脖子。
姜槐重重的靠在了墙上,被掐住脖子难以呼吸,声音逐渐变得模糊。
“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落得如此狼狈,老爷才会怀疑我,柳氏嚣张跋扈,而我这个主母不过是徒有虚名!
明明当年大夫说极有可能是个男胎,可偏偏生产那日却是女婴,到底是谁偷走了我的孩子!
都是因为你!你去死吧!”芳氏濒临崩溃,掐住姜槐的手逐渐用力,恨不得将姜槐掐死。
“娘……娘……”姜槐艰难的喊着,痛苦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芳氏的手,意识逐渐消失,最后昏了过去。
姜槐虚弱的从黑暗里醒来,伸手摸了摸脖子,似乎没有疼痛感,黑暗里的棱镜出现,姜槐看了看自己的身影。
“我到底是谁?”
娘……难道你真的想杀了我吗?姜槐痛苦的瘫坐在地,双手紧紧围绕着膝盖将自己蜷缩在一起。
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为何我会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