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锋也在等待着这一刻,非常乐意促成唐智心愿,便命人带着唐智去了关押黑手东的地牢。
那地牢设在第11层,隔壁就是训兽场,血腥的味道四处弥漫,再听着野兽的吼叫与被撕扯之人的痛苦哀嚎,那滋味贼酸爽,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住的,正常人意志再强大,待不了几天也能吓痴呆了。
地牢很狭窄。
走出电梯,进入一条暗道,过了几阶台阶,转个弯来到一条阴暗过道,对面是一扇扇铁门,铁门后面关押着犯人。
地牢建在建筑之外的泥土里,阴冷而潮湿。
里面气味很是难闻,臭味刺鼻,腥味呛人,唐智不禁掩住了口鼻。
黑手东的牢房是特别定制的,享受着高级专属待遇。在走廊最里面一间最大的房间里。
这里也曾经被用来当作审讯室,面积有20平方,里面有大量变态版的刑具,根本不是用来对付普通人的。因为普通人基本上一样都承受不住。
打开门,唐智走了进去,领路的士兵站在门外守候。
又是一阵腥臭传来,唐智几乎要吐了,这里阴冷潮湿,没有安装任何空气调节设备。
中间一台灯亮着,昏黄不明,房间光线不好,略显阴暗。
唐智扫视四周,门口有几排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刑具,除了普通的机械刑具,还有一些强酸等生化刑具。唐智很快适应了这里的味道,或者说鼻子已经麻木了。他随手拿起一把奇怪的长长的顶端带尖钩的刑具看了一看,然后又放了下来,这玩意儿应该是从人嘴里钩肠子用的。
不知道这里曾惨死过多少人。
最里面有一个铁笼,住着黑手东。他面容憔悴,面色惨白,闭着眼,手脚都戴着沉重的铁镣,根本不理会进来的人是谁,躺在床上继续休息。
唐智走到那栅栏墙边,向里张望,里面右边是一床一人,地板是密封的,左边有一小块地方,下面地板是镂空的金属格子。因为唐智的走动,惊动了下面的怪兽,那怪兽的吼叫从那小块格子里传了出来,这冷不丁的一下,令人毛骨悚然。
黑手东听了那声音,睁开了眼,扭头看到唐智。四目相对,各自眼红。
昔日万般威风的黑手东此时落得如此模样,真是风水轮流转,最惨装逼人啊。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唐智一点都没有同情,相反,此时心中燃烧起一股熊熊烈火,那火焰炙热,一路上涌,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来。
因为唐智脸上戴着面具,黑手东却并不知道来人是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虎威犹在,此时仍然喜欢装逼,骂道:“别他妈打扰老子睡觉,要杀快点,不杀滚蛋!”
唐智冷冷说道:“你认得我是谁吗?”
“谁他妈管你是谁?快点给老子滚蛋。”黑手东气愤不已,仍然在骂。最近一段日子十分不好过,比过山车还要刺激万倍,落差太大,黑手东也有点吃不消,平时的阴沉本性都被磨没了,露出了他内心的狂傲与焦躁。
唐智倏地打开黑手东卧室里的大灯,将这一小片床铺照得大亮,如同白昼,然后在灯下掀开面具,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且睁眼看一下我是谁?”
黑手东被那强光一刺,顿时睡意全无,翻身坐起,披头散发,把唐智细看了一眼,奸笑一声说道:“哈哈,你还没死啊!”
“托你的福,我还活着。”唐智说着合上面具,打开栅栏,走了进去,一把抓住黑手东脑后的一大络头发,将他狠狠的拖到外面的审讯台上,将他手脚的铁镣锁住,然后在他面前的凳子上坐定,细眼来看他。
灯下的黑手东满身伤痕,污浊不堪,衣服破烂,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看上去是活不了多久了。
唐智将另一个大灯打开,照亮整个审讯室,然后拎着一个刑具走了过来。
那是一把锋利的尖刀,这算是最温和的刑具了。
尖刀在刑具中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人体来说,感觉最痛苦的方式却不在于刑具的威力,而只在于最敏感的神经部位。
痛苦是相对的。每个人的感觉都不尽相同,但最痛苦的事情永远是你神经最关注的。比如死亡,亲人的离世等。
黑手东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呢?也许那就是绝望吧!
唐智没有说话,拿着那把尖刀,慢慢走上前来,一只手将黑手东的脑袋用力按在台子上,另一只手拿着尖刀将他的眼珠一颗接一颗的剜了出来。
第一颗为英子,第二颗为自己!
挖出来的眼球,比鸽子蛋还要大,唐智一甩手扔在了那镂空的地板上,眼珠瞬间掉了下去,引得下面野兽一阵猛抢!
不死终后出头!然而没了眼球,连路都看不到,拿什么出头!
黑手东大喊着挣扎起来,终于挣脱出来,两眼冒着鲜血,痛苦无比,这种痛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
之前左锋的折磨,黑手东都能咬牙挺过来,但这一次却是致命的打击,没了眼睛,他将无路可走。
这一次是彻底玩完了!
黑手东扭曲着身体,鬼喊鬼叫起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崩溃了,再也无法清醒。
黑手东疯了。
什么叫痛,这才是!
唐智扔了尖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左锋在监控里看得清楚,不禁暗自震惊,心想唐智果然毒辣,一刀就插在黑手东的痛处之上,真是够狠!
但左锋并没有杀掉黑手东,而是将他驱逐了出去,远远的丢在了这寒冬无垠的雪地之中。
疯了的黑手东痛苦的在雪中打滚,站都站不起来,想哭没有眼泪,想动手发泄,却看不到任何物体,周围都是雪——无情的寒冷的惨白的雪!
黑手东原地打着转,凄厉的叫声传了很远,但相比于凛冽的寒风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时间的车轮不停向前滚动,马上又会有一场降雪,将会严实的覆盖住之前的一切。等那雪融化之后,一切又会重新开始轮回,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唐智直接回到自己卧室内,洗干净身体,把身体捂在被子里,解脱之后突然感觉有点空虚,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不真实。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整个身体开始向下陷,周围的一切光怪陆离,突然变得那么的陌生。
伸出手想抓住点什么,触及之处,却是那淡淡的忧伤和落寞!
小玲是个心细的女人,早已心有灵犀,知道唐智心情不好,没敢去打扰他,看他在床上坐着流泪,整个人呆滞一片,心中十分痛苦,然而却无计可施。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小玲便转身去做午饭,做好了端出来,唐智神色已好了许多,便上前去唤他。
唐智终于清醒了,转头看着身边俯着身子焦急唤着他的小玲,一时心动起来,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拥抱起来。
人们心中隐藏最深的恐惧,便是那寂寞。
唐智不是超人,自然也有许多缺点,心中万分空虚,见了小玲,却像是抓住了一把溺水前的稻草一般。紧紧搂着,不敢分离。
小玲深有体会,伸手轻抚着唐智后背,慢慢的安抚他。
二人相拥了好一阵子,唐智终于恢复了神态,却怎么也没有心情去吃那饭,便合起被子躺下睡去。
小玲默默的看了他一会,转身默默独自一人吃那午饭,吃完洗刷干净,便回来躺在唐智身边一同睡去。
小玲从唐智脸上的表情很分明的看到了自己,那是自己刚被抓住时的表情,一种被恐惧深深包围着的一种感觉。
唐智一直睡到晚上才醒,小玲却是一直醒着的,见唐智醒了,便说道:“你醒了?想要点什么吗?”
“水。”唐智轻声说道。
小玲便起身拿了水过来,唐智接着喝了几口,神情已恢复如初。
“好点了没?”小玲问道。
“嗯。”唐智点点头应了一声,起身走向客厅,在沙发里坐着,打开电视来看新闻。
小玲也跟着走了过来,依偎在唐智肩头一起看电视。
新闻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还是一番陈腔烂调。联盟把所有的坏消息全部封锁着,电视里永远是歌功颂德,一片祥和,人们的移民期望被继续拨高,地球的破烂没有多少人在乎。甚至人们已经把地球当成了一个星际垃圾场和最后一块跳板,梦想着远处的地球二号,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移民时刻。
人总是物质的,永远都是看着前面,只有在享受的时刻才会挤出一点时间来缅怀那曾经的苦难。正如人死后的祭奠!死都已经死了,你烧纸给谁看?
唐智看得烦躁,心中痛骂着这无耻的联盟屏蔽,正要换台,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一张美丽的令人充满暇想的面孔。
那人正是罗静!她此刻站在一个新闻发布会的主持台前,顶替了唐智的位子,正在宣读一份文件,呼吁人们冷静与理智的对待移民问题。
唐智不禁看得呆住了,许多日子不见,罗静变得成熟而老练,曾经青涩的脸上,不见了那单纯与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艳的脸和一副遮挡着睿智眼睛的深色眼镜。